在又下了一場雨後,葉耀東想著現在天氣也不穩定,晴個兩三天就時不時下一場雨,覺得也沒必要再久留,現在也月中了,打算近幾天晴了後就回去,省得在這裡也下不了幾趟水,還白白支出工資。
他做打火機兼職掙的錢,還不夠貼補工人的吃喝。
沒想到,在天剛一放晴後,就有一大幫的人上門來了,還是公安局的。
在門被敲的砰砰響的時候,屋裡頭都還有人在那裡罵罵咧咧,等葉耀東去開門後,所有人全部都安靜了。
“這是誰家的作坊?”
葉耀東懵了一下,連忙陪笑,“公安同誌,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這是有什麼事嗎?”
“外地人?這是你的作坊?”
“這是我家租給朋友當作坊了……”
“有人舉報你們發展資本主義,現在看來真是這樣,竟然請了這麼多的雇傭工,這裡頭有明文規定,不知道嗎?國家明文規定,隻準‘請1—2個幫手’,‘最多不超過5個學徒’,你們這是嚴重超標,彆人家的作坊都是一家子乾,你們這都四五十號人了,都先帶走。”
“啊?”
葉耀東懵逼了,不能超過5個?
他老家都沒人上門找茬。
他看著已經被反扣在後頭的雙手,連忙解釋,“不是,公安同誌,你弄錯了,我是打魚的裡頭有10個是我的船工……”
“什麼打魚的?誰打魚在家裡打魚?你們這滿桌子都是魚嗎?不要狡辯?事實擺在眼前,大家親眼看見你們所有人都在做工,進警局說吧。”
臥槽……
葉父臉都慘白了,話都說不利索了,“公公公公……”
“說誰公公呢?都給我老實點。”
作坊裡瞬間亂成一團,做工的工人們通通都在叫喊著,他們隻是過來做工乾活,不關他們的事,紛紛叫著冤枉,有機靈的已經往後門跑了。
隻是後麵同時也有人守著,不過好在初中的公安沒幾個人,他們這裡頭有40來號人,大家全部通通都往後門衝,還是有衝了幾個出去,跑掉了。
葉耀東因為一開始開門,看到的時候沒想著會被抓,結果沒跑掉,被逮了個正著。
他心裡已經狠狠咒罵了,什麼叫無妄之災?他這就是。
“我有房租租賃合同,同誌,我真是漁民,隻是因為這兩天下雨才沒有出海,我把房屋租賃合同給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沒人規定自家把房子租出去給人當作坊,自己不能住在裡頭啊這就把我也一起抓了沒道理啊,而且你們沒看到我乾活吧?我開的門啊,這不算親眼所見,你抓我沒道理,咱們人民警察為人民服務也得講道理,不能亂抓無辜。”
“而且我不隻是漁民,我還是漁業協會副會長,我有聘書,我可以把聘書給你瞧一下,看了你就知道了,我一個漁業協會副會長,還能不是漁民嗎?這有什麼好騙的?”
站在他身旁的幾個公安麵麵相覷。
葉耀東再接再厲的說服他們,他可不能被抓進去,多丟臉啊。
“這近一個月剛成立的漁業協會,你們不知道嗎?報紙上都刊登了,我是海警局曾局長保舉當的副會長,真有聘書跟房屋租賃合同,上頭的日期都有,你給我發個我去屋裡拿給你們瞧瞧,你們就知道我無辜的了。”
領頭的人又跟其他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看向他,“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信你們跟我進屋吧,我給你們拿,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看了就知道了。”
“我跟你去瞧一下,其他人都老實點,雙手抱頭,蹲下。”
葉耀東被附在後頭的雙手手銬被解開後,也鬆了口氣,能聽他說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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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父看他被鬆開也鬆了口氣,“東…東子……”
“爹,你等等,我先進屋去給他們拿資料看。”
還好他當時為了以防萬一,還真跟方經福簽了個房屋租賃合同,事實能證明現在房屋已經租出去,整小作坊可不關他的事。
葉耀東從自己的密碼箱裡麵拿了兩份合同給領頭的長官瞧,人家瞧了又不停的瞄他幾眼。
“你知道他們搞作坊招了那麼多人也不去反饋,這個也算包庇。”
“冤枉啊長官,你聽我口音,聽我說話,就知道我是外地人,我哪裡知道當地政策這麼嚴格,我也是看很多家家戶戶都在搞作坊,不知道他們這樣算是搞資本主義。而且你知道的,我一個漁民本身就沒什麼文化,更不懂法,真不知道這裡頭的彎彎道道。”
長官將手上的資料丟給他,“我會去核實一下,這裡我會派人看著,你哪都不準去裡麵的東西都不準轉移。”
“行行。”
葉耀東鬆了口氣就怕不核實,直接就把他們一網打儘,全抓了,能核實就行。
剛剛他看到跑幾個人出去,隻要能有一個人去找方經福,那就啥都不用怕,這家夥畢竟是二代,爹又是研究院的,關係也硬。
那個長官一出去就道:“除了葉耀東,其他全部拷起來帶回局裡先。”
“等等長官,這裡頭有我10個船工,不關他們的事……”
“他們也參與製作了,帶走,你哪都不準去。”
葉父急了,“東子……”
葉耀東立即求情,“同誌,這是我爹……”
“彆糊弄,哪裡像了?你老實在這裡呆著,我會派人守著前門後門,再說一起把你帶走。”
葉耀東隻好用他們的家鄉話安撫他爹,“沒事的,我會想辦法的,肯定不讓你在裡頭過夜。”
葉父垂頭喪氣的隻能跟其他人一起被帶走。
附近的鄰居通通都跑到門口圍觀,指指點點,還好他們這些外地的,也聽不懂他們本地話,也不認識,到是也沒有覺得多丟臉。
葉耀東站在屋裡一步都不能外出,外頭有一個公安守在大門口,畢竟這裡頭還有很多的貨跟配件,一時肯定搬不走的,肯定得讓人守著。
他前門看了一下,又跑到後門看了一下,後麵又有一個人守著,剛走到後門就跟對方大眼瞪小眼,他就立即趕緊又把門關上。
“他媽個逼的,誰舉報的?屎吃多了,吃飽了撐的沒事乾,想死真是。”
這叫他怎麼辦?前門出不去,後門也出不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等人家核實?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靈的跑去找方經福,他這邊沒人知道他家,就是不知道方經福叫的工人有沒有跑掉幾個。
也不知道是左鄰右舍舉報還是誰。
被人困在這裡,他啥也乾不了,隻能來回踱步,乾著急的等。
“媽的,眼看著馬上就回家了,出這幺蛾子,早知道前幾天放晴的時候就回去,也不知道方經福搞不搞得定。”
他氣急敗壞的罵了一通後,又唉聲歎氣的隻能坐下等。
還好,因為院子裡貨多,他們一時不能全部都搬走,沒有來得及搜查,隻能先把人帶走了等核查,他的錢還能藏起來。
不然剛剛啥都保不住。
一大早人就被抓走了,他就一直乾等著,中午飯也沒吃,一直等到下午才等來了方經福幾人。
他一聽到開門聲,立即趕緊往前門衝,一看到是方經福,立即眼睛一亮。
“祖宗啊,你終於來了。”
“對不起啊兄弟,連累你了,沒事,我爸已經讓人去交涉了,我先過來,等會兒估計要不了多久人就都回來了。”
“真的?哎呀,那就行,他馬勒戈壁的,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舉報,祖宗十八代都不能安寧,斷子絕孫的龜孫子。”
“舉報的人也找到了,彆想好過。”
“誰啊?d誰乾的?”
“就是當初霸占你房子的那一家子的家人,昨天偷偷的往信箱裡投舉報信,被門衛看到了,認出來了,剛剛我過去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
葉耀東猛一拍桌子,“靠,這是想一家團聚,我就說怎麼這一個月來這麼消停,原來在暗地裡憋著壞,在這裡憋大招等著,果然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貨。臥槽,那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你?”
“算不上誰連累誰,你也提前跟我說了,我沒有防範,而且我這確實也不符合規定。不過沒事,很快就能好了,我在這等著吧。”
“你們這這麼嚴的?作坊還不能超過5個工人?你在家也沒超過?”
“一開始是沒超過5個,後麵人多了,不過誰敢舉報我家?知道的也隻是左右鄰居,幾十年的鄰居了,沒誰會乾這種事,而且我叫的工人基本都是我的鄰居或者親戚,更不會有事。”
“那倒是,還好今天有跑出去的,還能去通知你。”
“我早上就收到信了,然後立即找人,又去叫我爸,來回跑著就到現在了,對不住了,害得你的人也被抓進去了,擔心受怕。”
“同一個屋簷下,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沒有誰對不住誰的,誰讓我的工人也參與進去,跟著在那裡賺外塊。”
“這麼一搞也好,正好過了明路,到時候再有人舉報也不會有事。”
葉耀東不由得豎了一根大拇指,果然還得有背景的本地佬才能做大做強,不然的話,官方想搞死你分分鐘。
讓你上供,也得老老實實,有背景的就不一樣了,隻需要適當。
這麼一想,背靠大樹好乘涼,要真能分一杯羹,他除了出錢,其他事還真的也不用煩惱了。
葉耀東不由得又心動了一分。
“我老家也沒這麼嚴……呃,也不對,我都是叫的臨時工……”
而且在村子裡,自然有村委會的乾部罩著,跟他們這個沒得比。
這麼一想,他的作坊一直平安無事,也虧的村委會罩著。
“你家裡作坊是乾嘛的?”
“搞魚露的,打魚弄回來的小雜魚全部拿去發酵魚露,所以我也有一個魚露作坊。”
“果然,你家船工還真沒吹牛逼啊,你真的在你那兒十裡八鄉都出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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