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記住了,你記哪裡去了,讓你買生薑大料啊。”
他委委屈屈的說:“我一直念著,可是摔了一跤,到店裡忘記了,說飛機大炮,他們都笑我。”
“啊?”林秀清皺了一下眉頭。
葉耀東忍不住笑了。
她道:“那你再去,現在記著了?”
“哦,生薑大料,生薑大料……”他捏著錢,嘴裡不停的嘀咕著,然後又往外走了。
林秀清搖搖頭,“這一個個的……腦子裡記得什麼東西?天天就看那些不七不八的小人書。”
“虛歲也才7歲,去雜貨鋪也有兩百米,摔一跤光顧著疼,忘了也很正常。你稱完貨了?”
“嗯,總共5噸又1525斤,明天一車拉不完,剩一點放後天拉。”
“哦。”
“飯菜都好了,就差一個紅燒肉了,怕涼了都是油,也沒有生薑大料,等你回來再煮。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
“嗯。”
葉耀東脫掉身上的臟衣服,打算洗個澡先的,結果卻看到葉小溪蹲在水桶旁,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根筷子正戳著螃蟹玩,然後嘴裡碎碎念。
他蹲下去看了一下,聽了一下。
“生薑大炮……生薑大炮……薑大炮……抓大炮……吃豆泡……”
“爹……老鴨吃豆泡……”
葉耀東:“??”
“我要吃豆泡。”
“哦,你要吃豆泡。”
“是呀。”
葉耀東樂不可支,小孩子有時候講話含糊不清的樣子還真有趣。
葉小溪拿筷子戳著螃蟹玩,結果筷子被青蟹大腳給卡住了,她興奮的將螃蟹提了起來。
“爹,爹……你看,你看,好膩害,我好膩害,吊起來了……”
“玩螃蟹沒關係,你不要被咬了。”
葉耀東擔心她太調皮會被咬,那螃蟹的大腳都比她拳頭還大了,隨便夾一下,她手指都得斷。
他叮囑她不要亂伸手,出去院子裡拿了幾根稻草跟織漁網的粗線,把幾隻青蟹的大腳都綁上,然後再拿漁網的粗線給它們栓上。
葉小溪眼睛都冒著星星,蹲在那裡仰頭崇拜的看著他爹,嘴裡不停的拍馬屁。
“爹好膩害,不怕咬手手~你好棒啊,你最膩害了……爹,哇塞~”
葉耀東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將幾條線都提起來,把螃蟹放在地上。
“嗯,拿去吧,溜著玩,不要伸手去抓。”
“雞道……”
葉小溪丟掉筷子,興奮的把幾條線全部都抓在手裡,嘴裡高興的嚷嚷,“溜螃蟹……溜螃蟹咯……”
她一蹦一跳的往外走,還沒跑出院子就已經喊了一連串的名字了。
“豆豆阿寶阿越阿雪青青小紅……”
擔心給她玩沒了,他連忙叮囑,“玩好了,記得帶回來下鍋吃啊。”
她頭也沒回的大喊:“雞道!豆豆阿寶阿越阿雪青青小紅……”
葉耀東笑眯眯的看著她興奮的找小夥伴炫耀她的新玩具,這就是生孩子的意義。
看她快樂,他也快樂。
老太太趕著一群鴨子回籠後,笑著對他道:“本來還想著明天殺隻鴨,給你做薑母鴨,晚上有青蟹吃,鴨子就放過幾天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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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下蛋吧。”
“有下蛋的,鹹鴨蛋也還有一壇,夠吃了,過幾天小鴨子也孵出來了。”
葉耀東點點頭,進屋繼續打洗澡水,先洗個澡。
一整天都來回的往海裡跳,海水乾了粘在身上有點難受。
不過,等他在院子裡洗澡的時候,他就聽到附近周圍到處有小孩的哭聲,都吵著要螃蟹……
還好林秀清沒一會兒也回來了煮紅燒肉了。
濃鬱的肉香味飄的不知道多遠,把三個孩子通通都吸引回來了,也不在外麵野,招惹小孩羨慕了,都聳著鼻子,站在灶台邊等開飯。
葉耀東就著紅燒肉汁拌飯,也吃了兩大碗,心滿意足。
“明後天我爹他們應該差不多回來了,你明天砍個豬腳回來燉吧。”
“行。”
“你順便幫忙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識字會算賬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已婚未婚都可以,隻要願意去市裡就行。”
林秀清好奇的問:“要找人記賬?”
“對,現在各項支出多了,市裡頭的廠房也養了那麼多人,王光亮他們幾個每天去收雜魚都是一筆固定支出,還有訂一些大缸木桶的賬目也要做。那麼多人的工資也是一筆賬。”
“一開始就店鋪的營業額,你爹隨便記一記,解說一下,能讓我看懂就行。現在賬那麼多,對你爹來說記賬也費勁,應該也很吃力,還是得專門找一個人記賬,這樣他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最好是把店鋪的營業額也一起接過來做賬,也省得他去記,他隻要收好錢,記一下會計那邊每一筆的支取錢就可以,其他都不用記。”
林秀清點點頭,“你說的也是,現在攤子鋪得越來越大了,各項支出也多,還是得專門找一個人記賬,我明天留意一下。”
“嗯。”
他又看向他娘,“雙胞胎是不是也快周歲了?”
“還沒呢,要下個月。”
“那快了。”
他娘當外婆的,外孫周歲應該也得去打黃金當周歲禮。
等阿清忙完回屋數錢的時候,他就回屋跟阿清提一下,讓他娘到時候去打黃金的時候,讓她也打幾個手鐲項鏈。
“幾個手鐲項鏈?那是要打幾個?你要乾嘛?好好的,打什麼黃金手鐲項鏈?”
“這不是看著你兩隻手光溜溜的。脖子上也光溜溜的,想讓你穿金戴銀!”
林秀清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帶那個乾嘛?都不方便乾活,那大金鐲子給人瞧見了,不是存心要招賊嗎?”
“誰敢上咱們家偷啊?家裡那麼多狗,還養了那麼多工人,村子裡現在都指望著來年能賣海帶給我,靠我掙錢,讓我帶著全村致富,誰敢不眨眼的惹眾怒啊,萬一抓到了,一人一扁擔都能直接打死。”
“那也不好太招搖了。”
“沒關係,反正咱家現在錢多,你不帶出門,打了放家裡也能經常拿出來瞧一瞧,我都看你時不時拿那個金餅看,亮閃閃的,多好看。”
林秀清給他說的也格外的心動,不帶出去,她放家裡也能看看,也能在家裡戴一戴,那金餅,她也不能帶脖子上。
“那你要打幾個啊?是不是也要給娘打一個?”
“一人打一個,老太太也打一個,一條金項鏈,一個金手鐲,一對金耳環,你們一人來一套。”
“那麼多……黃金一錢都得100多塊錢,你打這麼多,要是實心的得大好幾千啊!”
葉耀東呆愣了一下,“現在黃金這麼貴的嗎?一克多少錢?”
居然要大好幾千,他還以為二三十塊左右一克。
“不知道,我隻知道一錢得100多,具體多少得去問一下才知道。”
“那也沒關係,幾千塊就幾千塊,花個幾千塊買了放著又不會貶值,還能戴好幾十年,你那麼多錢放在家裡也是放著。”
他早就想給她們打黃金首飾了,也讓她們享享福,不然光辛苦忙活了,什麼福都沒享到,光看著錢多起來了。
“不是,我是覺得咱家現在黃金也多,沒必要花老多錢又買……”
“那些是看的,你買過來是戴的,區彆大著呢,聽我的,我們手頭都將近30萬塊錢了,花個幾千塊買一點黃金戴怎麼了?這個又不是吃了花了,一直在的。”
“那就晚點看看,這不年不節的,又沒有什麼重大的日子,好好的買那麼多黃金……”
“誰說過年不節,這不馬上媽祖誕辰嗎?戴上大金鐲子,喜慶一下。”
“神經,媽祖誕辰又不是我們生日。”
“等過幾年,看我給媽祖重塑一下金身。”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沒將他的話當真。
實際葉耀東講的也是真心話,重塑金身在媽祖廟蓋起的時候,他就一直想了,隻是手頭沒錢。
現在的錢也不足以讓他大張旗鼓給媽祖重塑金身,不然他得喝西北風了,還得再多賺幾年再說。
“今年媽祖誕辰正好趕上汛期了,大家估計都得忙的很。”
“村裡麵也這麼說,就說唱幾天大戲,不用搞得那麼隆重,到時候不用擺那麼多桌吃席,願意幫忙的報名,不強製每家每戶出人,反正也是管吃管喝,旁邊周圍村子的人願意過來幫忙也都可以。”
“那還行,那你看著辦多捐點錢。”
“知道,去年捐500塊,今年也不能比去年低,還是捐500塊吧。”
“好。”
“你先躺會兒,先彆睡了,我去把青蟹燉了給你們吃。”
“好。”
葉耀東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頭頂上的蚊帳。
隻是沒躺一會兒他就又有些昏昏欲睡,乾脆坐起來,打算看一下近期的賬本收入瞧一瞧,有段時間沒看了。
沒想到,等他拉開抽屜,卻看到整齊碼著的4盒巧克力。
他拿出來瞧了瞧,這不是他前兩個月去友誼商店給阿清買的嗎?還沒吃完?
不喜歡吃?
浪費了,下次不買了,他拿在手上往外走,打算給幾個小的分了,也免得浪費。
“阿清,你不喜歡吃,我就給幾個的分了?”
林秀清正在燒火,轉頭一看,連忙起身奪過,“乾嘛給他們吃,多浪費,他們吃麥芽糖就行了。”
“你又不喜歡吃,放著過期了。”
“哪那麼快過期,我放著慢慢吃,偶爾吃一個。”
“乾嘛慢慢吃,你不喜歡就算了,彆勉強。”
“我沒不喜歡吃,我挺喜歡吃的。”
葉耀東不解了,喜歡吃乾嘛不吃?還慢慢吃。
林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你不是說巧克力是有關什麼愛情嗎?我留著慢慢吃。”
原來如此。
他嗬嗬的笑,“行吧,那我給你放回去,你慢慢吃,想我了就吃一個。”
“肉麻。”
她也笑了,然後又坐回了灶膛前。
火光映襯著她帶笑的臉龐更顯得溫柔亮眼了。
葉耀東看了兩眼才又回屋,給她把巧克力又放回了原位。
不過剛放回去,他又拿出來打開瞧了一下,是缺了兩個。
他笑著又放了回去,想著什麼時候再有外彙券了,再給她買,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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