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經讓人先帶他去診所看病了，我跟你一起去廠裡，也不能把事都丟給你。”
“好。”
他也沒什麼東西要帶的，直接就跟著阿光去了。
還好廠子裡再三問了是葉耀東的貨後，也沒有說不要，隻是嫌他們送來的比平常晚。
但是話裡話外也說，最近每天送過來的貨都大量增加，人都多招了不少，要不是他這邊貨是指定要的，這時候肯定是不要了，怕當天乾不過來。
近期到了帶魚的旺汛，廠裡的需求量也更大了。
本身當地帶魚的品質就好，現在價格又更低廉了，正是囤貨的好時候。
舟市屬於嵊泗列島海域，四季分明，又處於長江、錢塘江、甬江入海口，有豐富的餌料。
再加上海域的海水鹽分低，這才造就了舟市帶魚肉質細膩、口感好的上乘品質。
蝦皮也一樣含鹽分低，曬出來的是淡乾蝦皮，吃起來口感好，不會鹹。
市麵上常見的帶魚主要有“東海帶魚”和“外洋帶魚”，印度洋和其他外洋海域的帶魚，個頭大、眼睛大，背上有一粒粒骨粒凸起，皮厚、魚鱗不易脫落、賣相很好。
不過肉質普遍要粗糙很多，營養也不及東海海域出產的帶魚。
所以這邊的帶魚才一年比一年更加出名。
等2024年，過年帶魚一斤都能賣上一兩百，這還是在海鮮泛濫的沿海地區。
葉耀東在稱貨的時候，都還看到他們好幾車的貨被運出去，還看到蝦皮魚貨掉了滿地，隻是隨意用掃把掃掉。
把一車的貨都賣完了，阿光也鬆了口氣，順便還將賣完的錢數了一半出來遞給葉耀東。
“確定給我啊？”
“肯定的，沒有你，這些都還得重新又拉回去，我還得費時的安排人醃製，存放哪裡都還得頭疼，等回去了估計都還得再求著你買去。拿著吧。”
葉耀東也不客氣的收下，要是早給他收貨的話，哪這麼多事？還是得一樣讓他掙這個錢。
“回去趕緊吃點東西，躺著睡吧。”
“我還得先看一下我爹他們回來了沒有，還得操心他的狀態。”
“照理我應該去看望一下，但是吧，我擔心看到我，他又得氣出個好歹，所以我就先不去了。”
想也知道，肯定在破口大罵，怪他不收貨直接轉頭就走了，也沒有再多說幾句，給他挽回的機會，張嘴就讓他自己賣。
這一晚上估計也折騰的夠嗆了。
“沒事，給他緩緩，過幾天病好了，他自己腦子也能轉過來了。”
“嗯。”
葉耀東回到家裡後，一群閒得慌的工人們立即圍上來，八卦的很，七嘴八舌的問。
他直接道：“已經幫他把剩下的貨賣了……”
“怎麼就幫忙賣了，應該讓他再拉回去，這樣能更痛，更能長記性。”
“那不行，人家老裴不仗義歸老裴，阿光畢竟不一樣，而且都不是外人，大家都在這裡，不能鬨得太僵。”
“聽說他生病了？”
“這折騰的，估計也後悔慘了……”
“他們是不是又得求你收了？”
葉耀東搖頭，“暫時沒有，大概得在家休整幾天，不會出海，等出海的時候再說吧。”
這沒出海也是損失啊，這下也確實夠痛的了。
損失了錢財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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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又七嘴八舌地討論，連帶著其他漁船有留守的人也知道了。
等到了傍晚，在這裡的所有村民也都知道了。
大家還連續議論了好幾天，碰到阿光那邊請的工人，都得打聽一下老裴的病情。
連帶著阿正小小也都跑過來找他聊了幾句，說裴父小算盤太會打了，心裡都想著有些活該，但是肯定不會把這話講出來。
而葉耀東也在當天傍晚見到了特意來找他的李壽全。
“你這怎麼這麼多人！這都不用出海的嗎？”
他過來看到滿門口的漢子，第1句話就是這個。
“嗬嗬，因為我有的漁船是小船拖網，當天回來，晚上他們坐在一塊閒聊，所以才顯得人多了。”
還不都是因為八卦裴父嗎？
又不敢跑阿光那邊八卦，可不都是跑他這裡來八卦嗎？
搞得跟開大會一樣，除了在海上的，還有沒賣完貨回來的，上百號人都集齊在這裡了。
實在是娛樂活動太少了，而且這還是他們自己人的瓜，比聽碼頭上麵的混亂有意思多了。
“你的船還真多啊……趕緊給我看看你那個漁業協會副會長的證……”
“要是真的話，那我就信你，我那裡幾條船的蝦皮都給你收，但是你也得說一下合理的價格。”
“今天回來賣了一次貨，彆提多好賣了，還好沒被那無良的收鮮船給騙了。還滯銷，我滯銷他大爺，就是瞅準了我人生地不熟，找不了彆人。”
“下次給我碰到了，給他一拳。害老子耽擱了時間，這又得等到明天才能出海賺錢。”
葉耀東笑著領他去屋裡坐，又把證拿給他瞧了一下，他這才放心。
“哎呀，感覺找到組織了，你這有官方承認的身份，那我就放心把貨給你了。你也彆怪我小人，咱倆畢竟也隻見了兩次麵，今天第3次，我也有我的擔心，也得給其他人負責。”
“理解的，畢竟踩過雷麼，出門在外小心一點，錯不了，也不能隨便的相信彆人。”
葉耀東是沒想到漁業協會副會長的身份這麼好使的，走哪也能派得上用場。
出門在外，還是得有點身份背景，講話才更能讓人相信的，行走也更方便。
“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溫市商會，明天也帶我去看看？也拉我認識一下人，你介紹的應該錯不了。”
“彆，可彆盲目的相信我，我也是剛進這個商會，也隻是剛認識幾個人，都什麼樣的人我都還不了解，這我可不敢給你打包票。”
“怎麼說也是我們那的，認識一下也沒壞處，人品咋樣，那就靠自己慢慢了解。”
“對，就是這樣，我隻是牽個橋，搭個線，給咱們溫籍的商人跟船老大整合在一塊，抱個團，至於其他的就看個人相處。”
“那也不錯的。”
“那你明天早上過來？我領你去？”
“好的，那我們再說一說收蝦皮，你打算什麼價？之前那個收鮮船給的價是碼頭的一半，但我看著賣的太容易了，剛一靠岸，抬下來就有人問，費不了幾個小時就賣完了。”
葉耀東笑著說：“但也要承擔風險不是？碼頭上的混亂，你賣了一次貨，應該也看到好幾起了吧？直接被打死拖走也很正常。”
“而且來回一趟耽誤的也不是幾個小時，而是大半天，可能一整天。比如賣個把小時的貨，還得去補充物資，進港出港都還得驗證，大多數時候還要排隊，這費的功夫可不少。”
“嗬嗬……”
“所以人家給五成，我也給五成，不過我可以承諾，補充的油錢冰塊菜蔬不賺你錢，岸上多少，運到海上賣你們還是多少。”
李壽全眼睛一亮，“那這個可以。”
“是吧？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有幾條船？”
“我們就八條大一點的，都有20幾米，其他十幾米的是拖網，這邊資源豐富，不用跑太遠，他們都是當天來回。”
“那就跟我們也差不多，我們這邊這些人都是小船拖網，當天來回比較劃算。”
“對，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帶我去商會，早點把事辦了，我也得趕緊出海。回來一趟太耽誤事了，還得睡一覺。”
“哈哈，肯定要睡覺的啊，不然怎麼受得了。”
“那在海上就得日乾夜乾了，24小時都得有人乾活。”
“那肯定的，既然出海了，那肯定24小時都得作業。”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
葉耀東起身笑著把人送走。
心裡也偷著樂，還是外人的錢更好賺，人家也更容易知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
賺自己人的錢還得聽唧唧歪歪，占了便宜還不知足。
彆人隻要多給一點甜頭都很高興了。
“東哥，這誰啊？來乾嘛的？”
葉耀東手上拿著證，拍了拍手掌心，回答其他人的好奇。
“來送錢的，接下去天天都有活乾了，你們也不用閒的發黴了。”
“啊？我們不發黴。”
“嗬嗬，東哥，最近好多人找你，你可真厲害啊，男女通吃，老少也都能搞的定。”
“瞎說”，他抖了抖手中的小本子，“全靠有這玩意兒，我這應該也算勉強站穩了點腳跟？”
“還真的蠻管用的？”
“可不是嗎？大概得從後天開始，咱們收鮮船就能天天出海收貨掙錢了，好好乾，等過年回去給你們都發一個大紅包。”
“哈哈，所以那人是船老大嗎？”
葉耀東笑著跟他們說：“要多做好人好事，多扶老奶奶過馬路，好人有好報。”
“我去……”
“這個船老大是捕蝦皮的，以後接下去每天讓你們都有吃不完的新鮮蝦皮。”
“厲害啊，現在蝦皮可好賣了。”
“嗯，也算是撿到便宜了，全靠手頭的這本證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在吃早飯的時候，李壽全就來了。
他趕緊隨便吃幾口，然後就領著他去到金來喜那裡。
金來喜那裡也效率的很，幾天沒見，門頭上竟然已經掛了一塊木頭的匾額，寫的溫市商會。
瞧著還有模有樣的，本來他這邊的位置就處於街道，更顯眼了，看著也更正規，更讓人相信了。
有他領進去，也介紹了一下身份，順便李壽全也出示了一下村裡打的個人證明，毫無疑問的直接被吸納了。
而且金來喜還說等過些天會給一本會員證，類似他手上的漁業協會副會長證。
說要搞就搞得正規。
葉耀東聽的還真覺得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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