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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東轉頭看了一眼船尾,確實有幾條露著魚鰭的大魚追逐在漁船後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血腥味吸引了。
本身漁船行駛的時候,都會有大魚追逐在後頭吃小魚。
“本來就有,可能因為血腥味吸引了一點吧,沒關係,下著大雨,船也在走,氣味不濃,一會就衝淡了。”
“啊臥槽……都是鯊魚……”
葉耀東才剛說完就發現自己說錯了,船尾後麵都是鯊魚……
可能真的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
這時他又看到疾馳而過的黑影,那迎風招展的大旗子在黑夜裡都顯眼,他立即口吐芬芳……
“……他媽的……草……”
“你們躲好一點,先不要出來,我趕緊換方向離開這一片,這幾把海麵上真的還有旗魚,踏馬的被我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還真的是群居的魚群,看到了一條,可能海裡還有一群。
葉耀東看了一眼還在抽搐的兩條魚,也放心了,小心一點,不靠近應該問題不大。
他拿著槍進到駕駛艙,直接放到了操作台上,然後緩緩的調轉船頭方向。
剛剛讓船自己前行,也離其他兩條船遠了一些,此時他也沒去管顯示屏上那些各個顏色的圓點,先往其他兩條船那裡靠攏。
他也沒有加快速度,還是按照2~4節的作業節奏過去,現在也不是危機時刻,底下漁網裡的貨還是得顧一下的。
身上濕漉漉的,葉耀東也沒空換,他也順便進入小頻道跟其他兩人連線,並且告知有旗魚,建議離這一片稍微遠一點。
又繪聲繪色講了一下那個旗魚的吻端可以刺入鋼船船體,他的休息倉就被紮了一個窟窿。
也還好是休息倉,不是其他的倉儲倉,不然現在指不定就得立馬回去了。
當時那混亂的肯定也沒人躺著,肯定都圍在門口瞧。
晚一點等那魚死透了,他們才能去把那魚弄下來,到時候再拿點布條先把窟窿堵上,等回去後再開去檢修。
另外兩條船一聽,也都跟著一起配合先離開這一片區域,順便也關心的問了他幾句。
葉耀東邊開船邊留意著四周,也有留意船尾,跟隨著的魚照舊還是有的,他就隻期望遠離旗魚那種危險的家夥。
這魚的速度跟衝擊力,萬一朝著漁船衝過來,是能越上漁船紮到人的,新聞也是有看到過,而且這個魚分布廣泛,有時候也防不勝防。
他跟另外兩條船作業著遠離這一片區域,等到航行了一個多小時,大家才商量著,今天夜裡就在周圍這一片作業,等明天天亮後再看情況要不要換點。
工人們也早就從休息艙裡出來,到甲板上看那兩條大魚。
這種三五米大體型的魚,生命力消散起來可沒那麼快。
他們是等了良久,察覺到好像沒什麼動靜才走出來看,但是也不敢靠太近,而且也沒有葉耀東的發話,誰也沒去動那兩條魚,就隻蹲在那裡瞧。
葉耀東先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然後又穿上了雨衣才往外走,下去甲板,此時外麵都還下著雨。
“東哥……這都死透了……”
“現在要怎麼弄?”
他走過去踢了踢大白鯊,原本被雨水衝乾淨的甲板又滲出了血水,“還真夠大的,先給它放乾淨血吧,還有一條旗魚。”
此時吻端還插在休息艙,葉耀東也靠近看了看又踢了幾下,然後也讓人幫忙把這魚拔下來。
“也給它放一下血吧,雖然死了有一會兒了,但是應該也不算晚。還有戳出的窟窿也先堵上,等過幾天回去了再維修。”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雨中討論。
“這兩條魚也太大了……”
“這抱著拔都不好拔,滑溜溜的……”
“剛剛給阿東解說的腦袋都不敢伸出來看,還有點可惜,這麼大兩條魚竟然一起死了。”
“我這輩子都還沒看到過這麼大的魚……”
“這幾天都長見識了。”
“東哥晚一點給大家再講一講,是怎麼死的。”
葉耀東道:“還能怎麼死的?蠢死的唄,都能衝到船上,槍子不崩它們崩誰?”
“都入夜了,又下著雨,你們手腳麻利一點,等會兒也得起網了,還有的忙活的。”
他看著工人原地放血,也來回走動的看著,又叮囑他們。
“好的……我們現在安全了吧?應該不會再有大魚跑上來吧?”
“那難說,警醒一點吧。”
“還好船上有槍……”
“這魚這麼大能賣多少錢啊?”
“應該能賣不少,多稀罕,這麼大的魚也不是什麼船都能捕得了的……”
葉耀東看著兩條魚都已經擺在一塊兒放血,就也先上去舵樓。
這雨勢看著一點也沒有停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一整晚。
他都打了好幾個噴嚏了,得去多喝點熱水。
等兩條魚都被放完血,拖到冷凍倉後,甲板也被雨水衝刷得一乾二淨,葉耀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也讓大家準備一下起網。
今天如果沒有遇到這兩條魚,大家其實算是難得的輕鬆了,今天下午都在那裡過秤,有間歇的休息。
不像前幾天,一天到晚都在那裡忙活,魚貨沒分揀完,誰也彆想休息。
也就晚上跟今天早上輪班的時候,還能勉強休息一下,但是在船上怎麼可能休息的好?
葉耀東也休息不好,眼睛下麵已經有濃厚的黑眼圈跟眼袋了,晚上他有些不放心,就也打算自己來熬上半夜。
但是他比起工人來又好的多了,起碼在駕駛艙裡麵,不用風吹日曬雨淋,舒服一點。
此時下著雨,工人們還得不間斷起網分揀。
他在收網收一半的時候,也又下去看了一下,順便拿點吃的。
看他們分揀的時候,瞄到了魚倉蓋上麵一條迷你版的小旗魚,他還好奇的拎起來放到手心裡,一起帶上去。
那旗魚長度通常為3-5米,體重達100千克,甚至更重,但是,誰能想到生性凶猛的旗魚,在剛剛出生時僅米粒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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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隻要一年時間,就可以從最初幾厘米的“迷你魚”,迅速成長到三五米長的大魚,體積以突飛猛進的速度增大了近一百倍,搖身一變“頂級海洋獵手”。
葉耀東把那迷你版的小旗魚放到了操作台上,好奇的看著,還比劃的量了一下,5厘米都沒有。
但是那吻端還是長長的,占了身體1/3了。
他想著把這個放到鐵盒子裡,放點冰塊保鮮著,等帶回去給家裡孩子瞧個新鮮。
一直到天亮,也沒出啥狀況,他也才放心的把船交給老表,自己放心的回休息室睡覺。
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等他睡夠了起來,已經沒雨了,但是天還是灰蒙蒙的,分不出是早上還是傍晚,風還是那麼大,不看時間,壓根想不到是下午兩三點。
他讓人把昨天的那條大白鯊跟旗魚拿出來擺在一起,然後拍了個照,這可是他的戰績。
不要說這個年代了,放在以後也是值得炫耀的。
等回去後,把這段時間相機裡拍的照片洗出來,到時候給家裡的孩子看一下。
也讓他們知道自己老子有多厲害,賺錢有多難,在海上經曆著怎樣的風險,才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
老表也給他彙報了一下,他休息的時候捕了幾網,有多少斤貨,都有什麼魚比較多。
“阿東的這個相機都拿來拍魚了……人都沒見你拍……”
“哈哈,因為人沒有這魚值錢啊。”
葉耀東笑著說:“我這不是在拍照,我是在記錄生活,知道不?這都是我的戰績,以後老了翻開相冊,這都能讓我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多牛逼。”
“你都想了那麼遠了,還想到老的時候。”
“哪裡遠了?我已經30歲了,命沒那麼好的話,乾到60歲退休,也就剩30年,日子過一過,快的很。”
他眨眼就回到了1982年,年輕了40歲,現在就考慮40年後的事,也正常的很。
上輩子六十幾歲都還在乾,這輩子可不想六十幾歲還在那裡乾。
現在就想著等到歲數了,可以安心的跟阿清養老,然後再翻一翻回憶,證明自己是真實回來過的,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是有證據存在的。
與其說這些照片是他的戰績,倒不如說是他存在過的痕跡。
“60歲退休,命就不好了?那我們這叫什麼?勞碌命。”
“60歲退休也算不上命不好。命好的人,四五十歲就退休,在家裡抱孫子玩了。真正命不好的,60歲都還沒有孫子,可能還在那裡打工給兒子賺老婆本,還在愁兒子娶不到老婆。”
“哈哈哈,哪的話,怎麼可能娶不到老婆。”
“難說。”
葉耀東跟大家閒聊了幾句,不過沒人相信他說的,就隻當做開玩笑。
連手機都沒有的時代,在海上更枯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葉扁舟飄蕩在海上,大家除了乾活,也隻能靠聊天打發時間。
連葉耀東不怎麼戀手機的人都感覺難熬,每天都得看好幾遍的日曆,算一下幾號。
好不容易又熬過了一個禮拜,兩條漁船商量著找收鮮船過來,他也鬆了口氣。
他的冷藏室跟冷凍室也快滿了,就等著他們聯係收鮮船,把存貨出一出,騰出空間來,再捕幾天重新填滿後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