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張靜默默將自己的頭巾給整理好,然後強笑著開口告彆。
“我先走了,有機會再來找你做旗袍。”
沈佳音看外邊天色也不算早了,就沒有說要留人,點了點頭。
等張靜走後,她扭頭就去了後院。
剛才跟張靜那一番話倒是讓她回想了起來,陸銘也是個壞分子,雖然處境可能要比張靜好一些,但平時在外邊所受到的白眼也肯定不會少。
不說彆的,光是先前沈家人來找她麻煩的時候,就沒少試圖拿陸銘是個壞分子來說事。
也因為是壞分子,陸銘連與同村人發生爭執,即便是占了理也不會有人幫襯,反倒是還得被人給唾棄幾句。
這麼一想,陸銘下了鄉之後,所受到的委屈還真不少。
沈佳音頓時感到有些心疼,上前拿了條乾淨的毛巾,給正在劈柴的陸銘擦了擦汗。
“累了就歇一歇吧,今天的洗澡水我來燒。”
陸銘黑黝黝的眸子盯了她會兒。
媳婦兒怎麼又想著給自己找活乾?
“不用。”
他手上的動作沒停,三兩下就能劈出一堆柴火,肌肉虯紮的手臂青筋暴起,顯得格外有力。
乾這種力氣活,陸銘總是要比她效率更高些。
沈佳音也知道陸銘在某些事上,是個性格執拗的,也就沒再堅持,隻是輕歎了聲。
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下鄉之後過得很苦吧?”
“剛才我聽張靜說,你們這樣的壞分子不管去到哪裡,都是要低人一等的。”
“那你這些天在器械廠的時候,是不是也過得很不好?”
之前陸銘被張國安推薦進器械廠的時候,她也隻顧著高興,想著陸銘的一身本領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卻是忘了,陸銘頂著壞分子的名頭,冒然進入一個陌生的團體,很可能是要遭受排擠的。
可陸銘從未在她麵前抱怨過,甚至沒有泄露出隻言片語。
這個男人,在她麵前的身影總是格外高大。
原本還在劈著柴的陸銘眸子亮了起來,隨即眼底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是在擔心我?”
不等沈佳音回答,陸銘便又丟了手中的斧頭,大步上前,將人給抱住了,眼底是止不住的柔情。
“放心,沒幾個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到我頭上,畢竟我可是大領導給介紹過去的。”
“至於會不會遭人白眼……比起那些,我更看重能不能有機會賺錢,並努力向上爬,支撐起我們的小家。”
畢竟這些天他也算是看出來了,他娶到的這個媳婦是個不簡單的,非常會賺錢。
假以時日,也一定會走出這個村子。
那作為媳婦的男人,陸銘說什麼都不能差得太遠,至少不應該拖後腿。
不過此時更令他感到高興的是,媳婦心中有他,會關心他。
他們雖然成為了夫妻,但畢竟是閃婚,在結婚之前,甚至都沒怎麼見過麵,婚後相處間也總帶著幾分客氣疏離。
陸銘倒是想儘快跟媳婦熟悉起來,可又怕嚇到沈佳音,便一直按捺著,連夜裡睡覺也隻敢稍稍將人給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