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不相信他們死了,就天天拿著招魂燈,沿著鐵路喊開門調。想把他們找回來。”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這人說話有問題,他一口一個“你爺,你家!”
那不是說,他不是我爺?
我心裡怕得要死,表麵上卻在強裝著鎮定——我的手還在被對方牽著,我現在慌了,他指不定能乾出什麼事兒來。
那人慢慢拉著我往前走“你害怕了吧?”
“你裝得挺鎮定,你的手騙不了人,你的手在抖!”?.?????.??
那人冷笑道“你害怕的時候還在後麵呢!你沒看看自己腳下?”
我下意識地低頭一看,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我竟然是踩在草尖子上。
那人握著我的手忽然一緊“你的來曆,不簡單嘛!你爺唱了那麼多年開門調,都打不開鬼門。”
“你就唱了一遍開門調,就把鬼門給打開了條縫兒。”
“你八字跟常人不一樣吧?”
那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問了你也是白問。你爺都沒告訴你鬼門的事兒,你的八字,他肯定也是掖著藏著!”
“下輩子,多讓你爺給你講講事兒,彆什麼都不告訴你。”
“有人拽你的時候,可彆瞎跟著走。說不定就是把你的魂兒給拽出來了。”
那人聲音一頓道“小子,要是你想活命,就聽我的話,我帶你去鬼門,教你唱完整的開門調兒。你把鬼門打開了,我不僅不殺你,還讓你去見你爹媽。”
“走吧!”
那人拽著我往前走出一段距離,我就看見了那座廢棄的火車隧道。
我聽人說過,那段隧道早就被人從中間給堵死了,多少年都沒人過去了。
村裡也沒人說過,那山洞裡鬨鬼。那裡真有鬼門?
那人拽著我走,我一直往彆的地方看,心裡急得跟貓抓的一樣,就盼著我爺趕緊來救我。
那人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要不是你們一家守在這裡,這兒的鬼門早就開了。方圓百十裡也不會有活人。”
“村裡人怎麼對你,怎麼對你爺,你心裡應該有數。”
“你們家三代人守鬼門,也搭進去了三條人命,不但沒人謝你,還天天罵你們是
瘋子!”
“你們咽得下這口氣麼?”
“想想吧!是見你爹媽重要,要是守著那些白眼狼重要?”
“你爺不過來,就是他想通了,不想再守著這些白眼狼了。”
那人轉身道“我們也到地方了,我教你唱開門調。”
那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腦袋上,《開門調》的詞曲,被那人強行灌輸到了我的腦袋裡,我當時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疼得鑽心,嘴裡卻不受控製地在跟著詞曲唱《開門調》。
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了,隻覺得眼前是一片昏天暗地的景象,嘴裡不停地唱著開門調。
我好像是,聽見大門敞開的動靜,也聽見有什麼人從大門裡走了出來,好像是在跟控製我的人說話。
他們說了什麼,我卻一點都沒聽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聽見有人在喊“承平,醒來!”
等我睜開眼睛一看,我爺已經站在了離我不遠的地方,一隻手裡提著油燈。我附近是就像是濃煙一樣的黑霧,除了我爺所在的那個地方,什麼都看不見。
我爺提著油燈對我說道“承平,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麼多,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五十多年前……”
“‘鬼門不禁,胡家永世不得安寧。’這是老天給胡家人的懲罰。當年,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永久封禁鬼門,卻沒有一種辦法可行。最後,你爹想出了自己登上鬼車,探查鬼門秘密。一旦有了消息,就會通過鬼門傳遞給我。隻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解決掉胡家的危機。”
“我每天去山上唱開門調,就是為了接你爹的來信。我的開門調沒有錯,但是怎麼也打不開鬼門。沒想到,你竟然把鬼門給弄開了。”
我爺拿出一個像是天珠一樣的吊墜掛在我脖子道“現在,你彆管鬼門的事情。你趕緊走,帶著這件東西去找安康醫院等一個叫九王爺的人。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就說這是胡家拿來救你命的酬金,他收了東西就能救你。”
“這是我用卦象算出來的東西,要是你沒找到九王爺,就在醫院裡等著他,一定能遇上見他。記住了”
“跑,往山下跑,彆回頭!”
“聽我話,快跑!”
我知道,我不跑就會變成我爺的累贅,就拚了命地往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