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風問:“那小將在軍中可有仇怨?”
傅花卿搖頭,“未曾聽聞。”
藍山雪道:“那也不能確認,小將之死與趙笑仁有關啊!”
傅花卿道:“我當時還在太學讀書,我那武師傅聽聞此事,外出數日後,回來扔給我劍譜,讓我自行參透,從此便離開京城,杳然無蹤。我父親此後叮囑子女,離伏威侯府遠一點兒。”
幾人若有所思。
月上中天,一道陰雲遊來,遮蔽了半麵夜空。星子明明滅滅,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樹影婆娑,烏鵲怪異地叫了兩聲,一顆石子命中它的頭部。鵲鳥一頭栽到樹下,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住。
“小東西,彆給我搗亂。”
烏鵲被隨手扔到樹葉中,一道輕煙般的身影飄過高聳的牆頭。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個大活人,沒理由就這麼人間消失。”蕭淩風避過暗哨,落地無聲,小心觀望四周。
伏威侯府不似一般王侯之家,明崗暗哨巡邏隊,參差錯落。蕭淩風每走幾步,便需找地方躲避一陣。
左側牆角忽有草葉輕微折斷的聲音,蕭淩風歎一口氣,飛縱而去,捂住那人的嘴。
傅花卿驚恐一瞬,眼見是熟悉的人,鬆了口氣。
蕭淩風斥道:“你父親不是叫你離遠點兒嗎?”
傅花卿道:“今日見聞,我親身經曆,不親自來查看一番,睡不著覺。”
蕭淩風無語半晌,氣道:“跟緊我。”
兩人越過一處院落,卻見一株泡桐樹下,一抹銀光閃過。
蕭淩風扶額,縱身到那人身前。
藍山雪披著一件暗銀鬥篷,嘻嘻一笑。
蕭淩風挑眉道:“你也睡不著?”
藍山雪獻寶似的拉開鬥篷,答非所問,“沒見過吧?若是有月色照來,我這鬥篷猶如隱身一般。”
鬥篷反麵,一抹烏黑,原是兩麵皆可穿的。
蕭淩風看向樹後,低聲道:“出來吧!”
樓心月輕手輕腳走出來,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我是來消食的。”
蕭淩風暗罵,都不是省油的燈!
四人密議一番,決定分頭尋找袁和的下落。
藍山雪掏出幾隻哨子,囑咐三人若有情況,哨聲為信。
傅花卿道:“這哨子一吹,豈不是全府都聽到了?”
藍山雪神秘一笑,“非也!此哨非同凡響,綽號春哨。”
藍山雪將一隻小哨湊到嘴邊,輕輕一吹,果然……非同凡響。
一隻野貓路過,聽到哨音,纏綿地回應了幾聲。
三人十分嫌棄。
卻聽到隔壁院落嘿嘿笑聲,“明日就將那兩隻野貓騸了。”
藍山雪臉一垮,可憐兮兮看向蕭淩風。
蕭淩風皺眉,“行了行了。”捏起一隻小哨塞進護腕裡。
傅花卿、樓心月照做。
四人分散開來,落向侯府不同院落。
蕭淩風接近一處靜謐院落,幾間大屋相連,屋中漫出書墨香,想是侯府的書房。
蕭淩風見一長衫儒士身後隨了兩名侍衛,捧著一隻漆盒進入房間。也不點燈,徑直出來後便鎖了門。
此處沒有血腥氣,蕭淩風隱匿了身形,迅速離開。
藍山雪倒是聞到了血腥氣,潛進小院一看,此處卻是侯府灶房。侯府幾百人,每日膳食皆從此出。殺豬宰羊日日不斷,灶房院落中專門有水井和排引汙血的水渠。未淨的血漬引來了藍山雪。
藍山雪正待去彆處查看,聽到小院外兩個下仆經過,邊走邊道:“嘖嘖!小侯爺前幾日射死的那人,死不瞑目啊!暗衛大人查看屍體時都抹不平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