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諷刺,容華縣主當初同意沈澈納妾提了兩個要求,一是妾室不能先一步有子二是吟雪的身契交給她掌管,現在竟是一條都沒做到。
更諷刺的是,吟雪傳出有孕的這日,與夢裡,徐婉收到沈澈死訊的日子是同一天。
徐婉不禁覺得可笑,這一次不但沈澈活得好好的,居然還有了孩子。
吟雪懷孕,大家都以為容華縣主會再一次鬨起來,不曾想攬翠軒裡寂靜如斯,容華縣主身邊的王媽媽給周王妃回話,說縣主病了,這事交由王妃娘娘處置,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她都聽娘娘的。
府裡沈芸沈柔和沈琳三姐妹聚在一起討論此事,沈柔說話一貫口無遮攔,她鄙視容華縣主,“真是該柔弱時不柔弱,現在有理由替自己爭取利益,她又裝縮頭烏龜了。”
幾人都知道沈柔話裡的意思,是說吟雪才懷上,以周王妃之前答應容華縣主的話,她完全可以以正室的身份賞一碗落子湯給吟雪,這個時候裝病就有些矯情了。
沈芸替容華縣主開脫“或許縣主確實病得嚴重,沒精神理事呢!”
其實徐婉倒有些猜到容華縣主的心思,估計是想挽留沈澈,不願做這個惡人,所以把落胎的事交給周王妃。畢竟以周王妃的性子也容不下府裡生出庶長子來。
當然,這些事都與徐婉無關,沈澈後院如何鬨騰,都不影響琅華苑的輝煌,那日漢王做主徐婉孩子的奶娘就用徐家找的婆子,本以為這就算是給徐婉臉麵了,沒成想過了兩日,漢王似又覺得不夠。既然現在不方便讓小兩口搬院子,那乾脆就把琅華苑擴一擴,石公公親自帶著工正所的人圍著琅華苑轉了幾圈,最後回了漢王,定下把琅華苑西側的並入琅華苑。
那處園子不大,但是有花園池塘拱橋水榭,既適合遊玩賞花又適合接待宴客,從琅華苑西側角門出去,走過一條鵝卵石小道,穿過一條長廊,繞過如意門就到了。長廊一側有三間堆放雜物的屋子,若是內院不夠住,還可以把這裡改建成書房。這麼一看,倒是與攬翠軒的格局差不多了。
不但如此,石公公帶話,說漢王要出城去視察二爺的差事,問徐婉要不要給二爺帶什麼生活用品,若是有可以打包好,由漢王帶過去。
這哪裡是去視察差事,分明是去看望兒子的。
府裡個個是人精,見此情形,都知道是徐家老爺入了漢王的眼,才讓漢王看重二爺夫妻,因此對徐婉這個二奶奶越發恭敬,連琅華苑裡的下人走出去都被各處優待幾分。
徐婉心中越發好奇父親到底給漢王立了什麼功,正好大嫂生產,給徐家又添一子,徐婉向周王妃請示回家探望。
周王妃倒沒有為難她,隻讓她彆多耽擱,早去早回,還備了一份賀禮。
母親張氏一早接到消息,在門口迎接女兒,見女兒扶著微微隆起的腰腹從馬車上下來,既高興又心疼,上前扶著女兒嗔怪她不顧惜自己身子。
許久不見母親,連母親的嘮叨徐婉也覺得親切,她笑著一邊安撫母親一邊詢問大嫂的情況。
大嫂這是第二次生產,過程很順利,沒怎麼受苦就生下小侄兒,張氏打心眼裡高興“小崽子也很健康,能吃能睡,把他哥哥稀罕得喲,一見著就要抱小弟弟,他那小胳膊小腿的,那裡抱得住……兩兄弟乖得很……”
一路說著話就到了大嫂屋裡,果然大嫂精神很好,戴著抹額,蓋著錦被,半撐在軟枕上,麵色紅潤,看著就沒受生產之苦。徐婉吩咐如月將賀禮交給大嫂的婢女,除了周王妃準備的,她也備了一份厚厚的賀禮,還有單獨給小侄兒的,大嫂道著謝,連說讓大妹破費了,又叫奶娘把小侄兒抱來給徐婉看。剛出生的小孩子,粉粉嫩嫩的,徐婉看著很是喜歡,或許是她也懷著身孕,張氏看著女兒柔和的神態,似乎從女兒身上也看到了即將為人母的光環。
看過大嫂和小侄兒後,徐婉跟著母親回到母親屋裡說體己話,關上房門,徐婉便問起父親來,“父親前幾日去江南售貨,突然又折返回來拜見王爺,母親知道是什麼事麼?”
張氏臉色一正,吩咐婢女去門外守著,拉著徐婉一邊往內室去一邊說道“你父親猜到你要回來詢問,所以提前告知了我。”
徐婉見母親神情慎重,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張氏拉著徐婉坐到床邊的如意桌前,抿嘴一笑“彆害怕,是好事,你父親給王爺獻了一份寶物。”
“寶物?”徐婉蹙眉。
張氏壓低聲音,神秘的一笑“是傳國玉璽!”
徐婉瞳孔大睜,一臉震驚。
她記得夢中,傳國玉璽是七年後在北方的商州出現,且幫著漢王扭轉過一次戰況,怎麼會這個時候被徐家在南方的瀘江裡找到。
夢裡漢王北上勤王,被靖北王十萬大軍圍困商州城外的丹江穀,在漢軍糧草告急之時,有天夜晚天降雷霆,劈開了丹江穀北麵的一塊大石,大石滾落至漢軍營地,失蹤百年的傳國玉璽也隨著大石一起滾落至漢王的軍帳前。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傳國玉璽上的八個大字讓漢軍士氣大增,一鼓作氣,勢如破竹突,突出重重圍困。漢軍抵達商州城門時,城裡的老百姓也因“得傳國玉璽者,既為正統”的流言自發性的或幫忙打擊靖北軍,或偷開城門放漢軍入城,讓漢王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商州。
如今看來,這事也太過巧合,莫不是傳國玉璽早已在漢王手裡,他不過是趁此機會自導自演讓傳國玉璽既能合理現世,又能助他反敗為勝,還能讓自己冠上‘天命所歸’的光環。
見徐婉麵露沉思,張氏以為女兒不信,連忙向她說起此事的經過。
說是前不久徐家有一條小商船在江南的瀘江上擱淺撞沉了,本著把損失降到最小的想法,徐敏旭讓船工下江把船木打撈起來,看能不能重新組裝一條船,沒想到打撈上來一個烏木箱子。
張氏說道“你父親用斧頭劈開,裡麵居然裝著滿滿一箱金銀珠寶,傳國玉璽就在這箱珠寶的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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