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大不了我以後避著點,儘量不亂說話就是了。”
兩個丫鬟的話,顧楠在屋裡聽了個大概。
她微微一笑,如意向來沉穩有心計,如花直爽潑辣,兩人對她都是忠心耿耿。
這輩子她要儘力護住她們,絕不讓她們兩人再遭毒手。
吃了一碗湯麵,夜已經深了,顧楠整個人又累又困,倒頭睡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就連窗外起了風,吹得窗欞哐當響,都沒有驚動她。
直到耳畔響起如意有些焦急的聲音。
“姑娘快醒醒。”
顧楠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如意略帶驚慌的神情。
她倏然驚醒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如意蹲下身子給她套上鞋,“柴房著火了,好大的火勢。”
柴房?
顧楠急的倏然站起來。
“長順媳婦呢?”
“如花已經先過去看情況了,不知道呢。”
顧楠扯了件披風,急匆匆往外走去。
柴房在臨近角門的地方,有些偏僻。
當時把長順媳婦關在這裡是為了方便讓陳力夜裡將人送出去。
還沒走到地方,顧楠就看到火光衝天。
整個柴房都陷入一片火海,火焰在夜空中翻騰,煙霧彌漫,連風都帶著一股炙熱的氣息鋪麵而來。
四周圍了不少下人,正在賣力提著水桶,試圖滅火。
顧楠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人是陳力。
如花臉上掛著一抹焦黑,衝過來喊道:“長順媳婦還在裡麵呢。”
顧楠攥了攥拳頭。
這麼大的火,柴房裡又全是柴,長順媳婦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身後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是謝恒不滿的怒吼聲。
“怎麼回事?好好的柴房怎麼會突然起火?”
顧楠轉身,看到謝恒衣冠楚楚,大步而來。
他不慌不忙,即便是如此匆忙的時候,身上的衣裳連個褶皺都沒有。
“給我查,到底是誰放的火。”
一名小廝撲通跪倒在地上。
“世子,是長順,今晚吃飯的時候,小的看到長順去大廚房偷了一桶油。
他喝了酒,一邊哭一邊罵,罵他媳婦作死,還說世子對他們這麼好。
他媳婦卻豬油蒙了心,陷害世子,是他對不住世子。
這火一定是長順放的,他這是親手處置他媳婦向世子賠罪啊。”
謝恒麵沉如水,“長順怎能如此糊塗?殺妻是要掉腦袋的啊,他人呢?”
“小的也不知道,估計是沒臉見世子,跑了吧?”
“立刻讓人把他找回來。”
顧楠麵無表情地看著謝恒與下人一唱一和,心頭又悔又恨。
風不知道何時停了,但她卻一瞬間遍體生寒。
是謝恒。
一定是謝恒讓人放火燒死了長順媳婦,殺人滅口。
她本想夜深人靜將人悄悄送走的,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長長的指甲紮進手心裡,疼痛讓她整個人更加清醒了兩分,也讓她意識到謝恒要比她想得還要狠辣無情。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火終於撲滅了。
一片灰燼中隻找到幾塊骨頭,散發著燒焦的味道。
顧楠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酸澀。
耳畔響起謝恒的聲音。
“長順媳婦栽贓陷害主子,按規矩該杖斃,如今被長順燒死,也算是咎由自取。
此事就此揭過,夫人你以後也莫要再提起此事。”
顧楠睜開眼,“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