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認得他,住在我宅子裡的男人就是他。”
四周一片嘩然。
京兆府尹的眼亮得猶如瓜田裡的猹一般。
“此話當真?你確定住在你宅子裡的人是謝世子?”
張強信誓旦旦。
“千真萬確,小人雖然隻見過他兩次,但他一身貴氣,眉心還有顆美人痣,小人見過就記住了。”
謝恒左邊眉心中間確實有顆美人痣。
他臉色冷怒,“胡說,本世子從未見過你,豈容你隨意汙蔑。”
張強搖頭。
“世子不記得小人,小人卻是記得世子的,今年端午的時候,小人曾去宅子裡討過一回房租。
當時看到世子和夫人正在院子裡賞花,世子摘了一朵花給夫人簪在頭上。
夫人笑得好開心,小人當時還感慨了一句世子和夫人感情真好。”
張強振振有詞,一番話再次在公堂上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聽了半天,敢情是謝世子帶著另外一個女人住在那宅子裡啊。”
“天啊,原來是謝世子養了外室,還用世子夫人的名義租房子。”
顧楠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世子,這是真的嗎?你真的養了外室?”
謝恒臉色一片鐵青,矢口否認。
“我沒有,你莫要聽彆人挑撥。”
當初雲裳突然有孕,他想著早晚都要接雲裳入府的,買宅子有些浪費了,所以先租了積福巷的宅子。
一應事都是交給身邊的小廝去辦的,他根本不知道拖欠房租的事。
他抬頭向京兆府尹施壓。
“大人,我文昌侯府傳了三世,百年門風清正,謝恒更是自幼受聖賢教導,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此人一定是受了彆人指使來汙蔑本世子,還請大人嚴懲此人,我文昌侯府必定會大人感激不儘。”
張強滿口喊冤枉。
“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啊。”
京兆府尹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
“你說你所言句句是實,可有人證物證啊?”
張強當即從懷裡摸出兩張紙來。
“大人,這張是積福巷宅子的地契,可以證明房子是小人的。”
“這張是小人當時與侯府小廝長明簽的租房契約,上麵還有一方私印呢。”
京兆府尹接過契約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下官沒看錯的話,這是謝世子的私印吧?”
謝恒臉色瞬間漲成了青色。
他話都已經暗示到那個份上了,沒想到京兆府尹竟然如此不給文昌侯府麵子。
“有契約為證,張強又親眼看到謝世子在宅子裡出現過,看來宅子確實是謝世子租的了。
既如此,拖欠人家房租,確實不好,還請謝世子儘快歸還房租。”
謝恒臉色稍霽。
“我想起來了,前幾年確實有個遠房親戚上門,我叮囑小廝在外麵租了棟宅子。
但本世子每年都將房租如期交給小廝,叮囑他交給房主。
想來是下人中飽私囊,陽奉陰違,倒讓人鬨出了笑話。
大人所言有理,欠債還錢,確實該歸還房租。”
三言兩語將事情推到小廝身上,隻要他和孟雲裳的事情沒被扯出來,損失些銀子倒不要緊。
他從懷裡掏出一隻荷包,丟給了張強。
“這裡有一千兩銀票,抵兩年的房租綽綽有餘,剩下的就賞給你治傷了。”
張強捏著荷包,吹著八字胡瞪眼。
“世子,小人那是兩進的宅子,一年的租金就要八百兩,你這一千兩連房租都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