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市第三人民醫院,搶救室。
朱竹醫生帶著好幾個護士正在幫助艾小雅恢複生命體征,他們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平穩了三年的植物人,卻在這一刻突然發生變故。
似乎三年以來的所有穩定,都是在為這一刻做準備一樣。
隨著生命體征降低到一個臨界值,朱竹對身邊的助手說道:“下病危通知書。”
“朱醫生,有個叫黎夏的人想進來。”
此言一出,朱竹眼前一亮,當即說道:“讓她進來。”
黎夏,可是江大醫學院極為優秀的學生,哪怕是江醫大附屬醫院的那位神經科知名的醫生,還有國際享有盛名的神經科醫生朱蒂,都對她讚不絕口。
雖然她隻是個學生,但卻是這裡最了解患者的人,也是神經科醫術最精湛的人。
沒過多久,黎夏身穿無菌服,戴著口罩,滿臉快步走進了搶救室中。
“什麼情況?”
黎夏滿臉淡定,並沒有因為她認識艾小雅,就慌亂分毫,走進搶救室的瞬間,她的神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專業的醫生。
不……在英國的那兩年,她或許早就已經是專業的醫生了。
“不知道,毫無征兆,找不到理由,病人的生病體征一開始隻是緩慢下降,但而到現在幾乎已經在垂死的邊緣了,我們隻能通過注射一些腎上腺素維持她的生命……”
在醫學方麵,最可怕的不是生病,而是生病後,連病因都找不到。
沒有病因,意味著束手無策,無從治起。
黎夏聽到這些話,沉默了片刻,她看向了手術台上麵的小淚,喃喃說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什麼?”朱竹疑惑道。
“她放棄了求生的希望。”
見正在做心肺複蘇的護士已經滿頭大汗了,黎夏接過了她的位置,幫助艾小雅繼續維持後者的生命體征,同時說道:“想儘一切辦法維持她的生命體征。”
說完這句話,黎夏認真的盯著艾小雅的麵孔,焦急道:“小淚,你死了,沈喬也不會苟活的,你不能這麼離開。”
……
約會當天,艾小雅穿上了漂亮的裙子,她喜歡白裙子,每一次穿上去的時候,沈喬看自己的目光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她知道,那是心動的表情,所以每一次周末,跟朋友一起去玩的時候,隻要沈喬在,她都會穿上一件白色的長裙。
她的頭發很長,已經到了腰間,高中三年的時間她都沒有剪過頭發,長發及腰這個詞語,對於她來說,充滿了浪漫。
收拾完東西,艾小雅提著自己的小包包,來到了客廳之中,發現爸爸媽媽也在收拾東西。
“咦?媽媽,你們怎麼在收拾東西啊?”
聞言,艾小雅的媽媽看向了她,隨後微微一愣,猛然想起來,恍然道:“小雅,媽媽忘了今天你要跟同學出去玩了,你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今天不去了。”
但是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就差裝在車上了。
艾小雅的爸爸坐在沙發上麵,開口笑道:“沒關係,以後再去吧,小雅,你好好跟同學去玩吧。”
“嗯。”
艾小雅離開了家裡,朝著跟沈喬約定好的地方趕去。
寧城沒有地鐵,好幾公裡的距離,她隻能乘坐公交車。
坐在公交上麵,周圍人議論的聲音,讓她的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看了過去,問道:“你們說什麼?”
突然被陌生女孩搭訕,兩個小女孩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其中一個女孩解釋道:“我們在聊那個流浪漢啊。”
那個艾小雅印象深刻的流浪漢,在這附近很有名氣,很多人都在街上見到過對方,而對方的事跡,也感動了附近很多人。
“他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艾小雅有些急迫道。
“死了呀……就昨天,有人在河邊發現他飄在上麵,聽說是因為他守了很多年的植物人女朋友去世了,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此言一出,艾小雅的瞳孔一陣收縮,猛然愣在了座位上。
一股恐慌的感覺讓她的心中滿是不安,可是那個流浪漢,她明明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