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方圓似是沒想過站出來說話的是吉祥。
畢竟在在這四人裡麵,戴沐白和朱竹清他曾經見過,那可是海神大人一道來的。
就算他不一定識得史萊克七怪的廬山真麵目,但是用腳趾想想也能確定他們二人的身份。
吉家雖不富裕,但也算是海神島上最早一批定居的了,曾經有幸見過前任海神,也就是波塞冬的真容。
而這也是他能將海神雕像雕刻得這麼栩栩如生的原因。
雕像需求不大,不過海神島上的居民極為虔誠,就認準了吉家的手藝,多少錢也舍得。
一來二去,祖輩的手藝和積蓄都傳到了吉方圓這裡,也足以讓他衣食無憂。
身為商人,吉方圓早已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機靈性子。
他想過,無論是戴沐白還是朱竹清開口責問他,隻要他以吉念兒父親的身份開口,就算是神也管不了家事。
誰知道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思被二人看中了,他們居然一言不發,偏讓個年輕人開口。
長得倒是文雅清秀,怎麼說起話來倒是這麼針鋒相對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吉方圓的錯覺,總感覺麵對著眼前人,他總有種莫名的心虛,竟是不敢抬頭與他對視一下。
“小大人說得哪裡話,我不過擔心我女兒,怕她一個人出門會出什麼事罷了,這才有些著急。”
“你女兒是和我師叔在一起,能出什麼事?還是說你擔心我師叔會對你女兒怎麼樣?”
見此人油鹽不進,給個台階還不下,吉方圓心中暗罵一聲。
真是倒黴催的,怎麼遇見了這麼個不依不饒的家夥?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人家是海神大人的弟子,就算不一定能成為下一任海神,那將來也會是海神島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難不成讓他為了一時的麵子,讓他吉家在島上再無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笑意更深,身子也更加彎了幾分,隻是視線卻是那樣的淩厲憤怒。
尤其是在掃向吉念兒的時候,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都怪這個賠錢貨,要是沒有她,也不會惹出這麼一場鬨劇來,自己又何必對著一個小輩低眉順眼,鞠躬賠笑的?
等人走了,看他不收拾她的!
恰巧對上吉方圓的視線,不要說吉念兒渾身一抖,麵色鐵青,連手中的糖葫蘆都嚇掉了。
就連她身邊的浩小寶也莫名其妙地僵直了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浩小寶下意識地想尋求朱竹清的保護,但是一想到自己好歹也是食神鬥羅的弟子,師出史萊克七怪,如何就怕了眼前的人?
想到這裡,她挺直了脖頸,努力地保持著麵色如常,強壓著心中一瞬的恐懼,就這麼盯著吉方圓。
她捏了捏吉念兒的手,雖說認識不久,但是因為吉祥的關係,她心裡已經當吉念兒是自己人了。
明明是同樣的年紀,自己的爸爸對自己可謂是萬千寵愛,與吉方圓一比,浩小寶隻覺得有時候爸爸對自己有些嚴厲根本就不算什麼。
如果自己能獲得勇氣,那麼吉念兒也一定可以。
退一萬步說,吉祥是自己的師兄,那他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說不定日後還有可能成為她的師叔,自然要提前負起責任。
在場的人倒是不知道短短幾秒的功夫,浩小寶腦子裡竟然閃過這麼多東西,不過見到浩小寶並不怕他,無論是戴沐白還是朱竹清,都心生滿意。
吉祥更是添了幾分底氣,他的視線掃過吉念兒,希望浩小寶的行為也能給自己的妹妹幾分信心。
吉念兒的確是察覺到了浩小寶的反應,可是她隻抬了三秒的頭就立刻垂下眼眸。
她不敢的。
她不像浩小寶一樣有史萊克七怪做老師,做後盾。她已經沒有了媽媽,沒有了哥哥,爸爸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離不開他,離不開這裡了。也許她這一生就隻能這樣了。
本來還想著看戲的戴沐白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麵色一變,他上前一步拉住吉祥的手臂往後一拽。
“好了吉祥,彆和他耽誤時間了,我們快回去。”
吉祥也感覺到師伯神色有異,當即點頭,轉身離開。
“大人們慢走。”
見那年輕人不再糾纏,吉方圓長舒一口氣。
等到四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吉方圓立刻變了臉色,也不管周圍還有沒有人在看。
他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吉念兒的臉上。
吉念兒被打倒在地,右臉頰立刻紅腫起來,五個指印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