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魂力近乎狂暴地躍動著,頭頂上血色的霧氣逐漸彙聚著,身體裡的桎梏好像在一瞬間被衝開了。
鬼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魂力同時在體內和體外對她發動衝擊,她毫無避讓地被擊中,嘔出一大口黑血,昏死過去。
林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十樓,他瘋狂地逃離著,一口氣跑到了暴風鬥魂場,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麻痹自己。
聽說,那天六百三十三號一口氣打了二十場鬥魂,破了暴風鬥魂場有史以來的記錄。
離開鬥魂場時,林辰耗費了所有的魂力和體力。
他拖著身子往回走,腦子裡卻一幕一幕都是鬼檸的那張臉。
她很美,讓他忘不了也恨不起來。
他抬起頭,鬼檸正穿著一襲白裙光著腳跑向他的懷中,瑟瑟發抖的模樣令人心疼。
“可是我是在騙你啊。”
鬼檸的麵容突然變得猙獰,嫩白的雙手也變成可怖的龍爪,洞穿了林辰的身體。
林辰眼前一黑,倒在路上。
他是在一個小巷裡醒過來的。
鬥魂贏來的獎金被洗劫一空,連褲兜都是外翻的。
單手撐著牆壁站起來,林辰低頭看了一眼腹部,本以為是幻覺,卻在真的看到一個龍爪形的傷口時沉默了。
五個血窟窿就這麼擺在那裡,容不得他不相信。
“她就真的這麼恨我,不顧自己的身體情況也要來殺了我嗎?”
林辰苦笑一聲,眼眶都跟著有些濕潤。
罷了,來這一趟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回到暴風酒店後,林辰喊來那個認識的服務生讓他幫忙喊一個醫生過來。
酒店的配置很齊全,不到五分鐘人就來了,還是一個治療係的魂師呢。
手法很好,人也很好,就是價錢不太友好。
隻一晚上,林辰房費便被花了個乾淨,甚至還欠了酒店一大筆錢。
“林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您的房費不足,請問您是否打算繼續住下去?”
林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因為鬼檸,誰想住在這樣一個燒錢的酒店呢?
“不用了,我這就收拾收拾離開,麻煩你了。”
雖然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治愈了,但是林辰還是很虛弱,魂力也沒有完全恢複。
“林先生,您小心一點。城裡也有許多不錯的醫生,您這個情況還是去看看吧。”
“謝謝你,我會的。”
一樓,林辰看著手中的賬單幾乎快要再次暈過去。
“你們哈根達斯王國一直是這個物價嗎?”
前台的工作人員的笑容依舊得體,並沒有覺得林辰這個問題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事實上,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了。
“當然了,先生,我們這些都是明碼標價的,如果您有疑問,我們可以告知您具體清單。”
“不用了,我信你們。現在有一個問題是,我在鬥魂場賺的錢都被搶走了,隻剩下這些了。你們放心,我肯定不是逃避問題,要不這樣,我留在這裡幫你們乾活吧。”
“先生,我們當然相信您,您放心,我們暴風酒店一向是充滿人文關懷的。這裡是張欠條,隻要您簽字,就可以離開,之後再慢慢償還是可以的。”
林辰仔細地看著欠條,確認沒有隱藏條款之後才簽了字。
直到出了酒店大門,他還是覺得很不真實,甚至有些離譜了。
這群人居然允許自己無限期,無利息的還錢,難道不怕自己跑了嗎?
會是她嗎?
林辰不死心地抬頭向上看,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但他就是知道,這一切一定是鬼檸的手筆。
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呢?
林辰承認自己腦子笨,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這暴風酒店自己是進不去了,唯一能夠聯係到鬼檸的地方就是暴風鬥魂場了。
因此林辰用身上所有的錢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住,每天都去鬥魂場找女羅刹約戰。
一連六天,都是同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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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他在鬥魂場遇到了外出曆練的玉天浩,唐瓊和吉念兒。
又用同樣的理由連哄帶騙的讓他們貢獻了三天的門票錢。
“所以,她為什麼把你趕出來你還是沒說啊?”
玉天浩不死心地湊上前上下打量著林辰。
“鬼檸給你開了門之後什麼也沒說又把你趕出去了?你自己聽聽覺得通順嗎?”
唐瓊的表情也是一言難儘。
“你要是真的不想說我們也不會逼你,可是你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啊。”
“林辰哥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見到林辰沒有再說下去的想法,吉念兒直接轉移了話題。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林辰會突然連打二十場鬥魂,但是相比之下,她還是更擔心林辰的身體。
“謝謝念兒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林辰暗自鬆了口氣,幸好這次念兒也一起跟來了,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轉移話題了。
他是不想撒謊的,可是這種事情讓他怎麼實話實說啊?
就算他自己不要臉了,也總要顧及鬼檸的臉麵吧。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不說就不說吧。要是我們不問,你受傷的事情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們啊?行了行了,你就彆喝了。”
玉天浩把林辰的杯子搶走,把裡麵的酒又倒回壇子裡。
他和唐瓊也喝夠了,得去檢查一下林辰的傷才能放心。
“念兒,這些放著就行,一會兒我們出來收拾。”
三人推搡著就進了房間。
吉念兒沒有說話,默默收拾著殘局。
實際上,她有想過,自己的武魂也是銀針,但是她並沒有哥哥那樣勇敢,也許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控製係魂師。
既然如此,倒不如往輔助的方向發展呢?
就比如林辰哥哥受了傷,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武魂為他治療呢?
門後麵有些吵鬨,不知道三個人在裡麵做些什麼,吉念兒也不是很好奇。
她回了房間,掏出日記本將自己的見聞和想法都寫了下來,以便日後和哥哥見麵時講給他聽。
本子上,輔助係三個字被她重重地圈了起來。
離開海神島和大家一起生活了很久,她也算是有些長進了。
對於吉念兒來說,她能察覺到的自己最大的變化就是有了自己的思考,而這也是史萊克七怪要求黃金一代必須掌握的。
身為一個魂師,或者說一個真正的人,就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不能人雲亦雲。
放下筆,吉念兒笑了。
隻出來了這麼一段時間,本子就寫完了一半,等到幾年之後再相見,說不定自己都出書了呢。
吉念兒也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而另一邊,玉天浩和唐瓊看著林辰腹部的疤痕皺著眉。
傷口已經開始結疤,新長出來的皮肉和周圍的顏色相差的很明顯。
“林辰,我不知道你想替鬼檸隱瞞什麼,我隻問你一句,這個傷是不是鬼檸做的。”
玉天浩板著臉,唐瓊的表情亦是嚴肅。
林辰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也不確定。
一開始他以為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誰能想到自己是真的受了傷呢?
這下子,他也弄不清楚了。
“不是還是不確定?”
林辰的語氣也有些著急,一把拉住兩個人。
“我的傷都好了,就彆去想這些了。不管是還是不是,你們都不準去找她!”
林辰的五官都跟著用力,他看著眼前的兩個兄弟,非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知道了,放手吧。一個越天,一個你,我也是佩服的。哎,不是,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們一個兩個都愛的這麼深沉呢?”
玉天浩拍著林辰的手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越天和寧嵐最起碼在一起了,我?不可能的。”
玉天浩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唐瓊對他搖頭。
算了,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吧。
玉天浩和唐瓊出去了,桌子被收拾乾淨了,吉念兒也不在外麵。
“一開始本想著來這邊看一眼就走的,結果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
“你就是嘴硬,林辰這樣,你還能真的丟下他不管了嗎?”
唐瓊把今天贏到的錢放在桌子上,索性也出去了。
“喂,你要去哪兒?”
“我去看看街上有沒有長著龍爪的人。”
玉天浩白了唐瓊一眼,自顧自地坐回到沙發上,也不再搭茬了。
“林辰欠的錢還清了嗎?”
暴風酒店外,鬼檸穿著淡紅色的長裙,外麵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風走了進來。
“還剩下二十金魂幣就還清了。”
鬼檸拿起欠條,看見上麵林辰的九個簽名有些不忍心。
正想著要不要幫他還清,就看到拓跋修從電梯出來。
“鬼檸,你出去了?”
拓跋修今日穿了身白色的西裝,左胸位置的手巾袋裡放著一朵鮮紅的玫瑰。
鬼檸皺著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怎麼看怎麼鬨心。
“是,我出去了,難道我出不出去都要和你報備嗎?”
拓跋修笑著貼了上去,鬼檸立刻後退了一步。
“當然不是了,我隻是擔心你一個人遇到什麼危險。”
危險?
鬼檸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
自從那日見到林辰離開之後,三天內她都察覺不到任何魂力,連武魂也召喚不出來。
一開始鬼檸甚至以為是自己遭到了報應。
可是從第四天開始,她的魂力便回來了。
從第一級開始,一天恢複十級,如今的她已經恢複到了五十級的實力。
雖說還是比不上從前,但是也好在是有進步了。
而且無論如何,自己身上也都用不上“遇到危險”這四個字吧。
鬼檸手中的欠條還沒有放下,拓跋修的眼神一直在朝著上麵瞟,鬼檸更加反感了。
“看什麼,走開。”
鬼檸用肩膀撞開擋路的拓跋修自顧自地上了電梯。
直到看到電梯的數字定格在十不動後,拓跋修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
“林辰的欠條是誰給她的?”
還沒人開口,拓跋修便將站在前台後的工作人員拎出來揍了一頓。
而後又拽下一個錢袋,將裡麵的金魂幣從他的頭頂倒了下去。
“林辰,沒想到鬼檸還是忘不掉你。”
“大哥,我們要不要再給他一點教訓?”
拓拔修整理了一下衣領,又用身下的人蹭了蹭皮鞋,緩緩開口。
“先不去管他,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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