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逍關上車門說:“你先回去,我有點事。”
李珊珊蒙愣地哦一聲:“那我在這兒等你,你快回來。”
肖逍來不及回答追上餘鑫:“他在哪兒?”
他?餘鑫愣了愣才明白肖逍說的是陳修澤,打量著她說:“陳總在一樓茶室。”
“麻煩你帶一下路。”
餘鑫稍有遲疑,一想今晚陳修澤的安排,猜出個大概,便上前帶路:“請這邊走。”
肖逍跟在後麵又問他:“我記得他的秘書是個女孩。”
餘鑫心下更了然,不動聲色道:“原來的調去行政部做主管了,我由市場部調過來的。”
公司內部調動很正常,肖逍嗯了嗯,不再打探。
一樓最裡間的茶室方正亮堂,以鏡子和古畫做裝飾,茶香渺渺。一株春蘭置於方桌邊緣,順延古樸的橢圓陶瓶向上生長,與考究的古式茶具相得益彰,雅致恬謐。
陳修澤長腿重疊坐在太師椅上闔目養神,宛如一尊清冷的雕塑,一動不動。過上會兒,他的右手蜷起慢慢收攏,手指撫過掌心,似在感受什麼。
房門被輕敲打開,他出聲吩咐:“乘下班機,到點通知我。”
肖逍剛進門聽到這麼一句便沒關門,餘鑫在她後麵撥電話說換機的事兒,她則挪了半步站在門口呈半進半出狀態。裡麵的人像在沉思,絲毫不注意門外的聲響。
餘鑫打完電話,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肖逍:“麻煩您幫忙給陳總,我會在大廳等您。”
肖逍虛掩著門問:“等我做什麼。”
“送您回去。”
“不用,你去忙吧。”
餘鑫笑答:“陳總不會同意的。”落下話,他去大廳準備了。
不愧是陳氏的員工,執行力夠徹底。肖逍攥著文件又攥著門把手平複片刻,再次開了門,吱呀聲比先前大。
“有事飛機上說。”太師椅上的人微有不耐,下了命令。
肖逍再次聽到這種語氣,心裡仍有絲絲反感,就近放下文件道:“是我。”
陳修澤倏地睜開眼,腦中的影像與一桌之隔的人驟然重合,他的眼眸雖深黯,平直的薄唇漸漸有了弧度。
“我以為是餘鑫。”他起了身。
在這不吝惜燈光又充滿意境的房間裡,清雋氣質削弱了他的嚴肅感,生出幾分儒雅,比飯局上親切多了。
“我知道。”肖逍平靜道,錯開了目光。
陳修澤並沒為她的善解人意感到愉悅,唇邊微不可見的弧度再次平直。
肖逍直入主題:“最近發生的這些你能解釋一下麼?”
早知她會來問這個問題,陳修澤緩聲回複:“遠東隻是本土企業中的一個。”
這個回答籠統了些,但他知道她來這兒不是為了質問他的選擇。
其實肖逍了解陳氏最近的情況,來自市與嶺城本土的房地產商旭愷的競爭較量早已不是新鮮頭條,想為品牌賺得好聲譽,聯合發展行業內的中小企業無疑是最好賣點。但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目前她是不能得知的。
果不其然,她又問:“那今晚的飯菜和打包的甜食是否可以解釋一下?”
陳修澤回道:“我覺得作為前男友,出於知情關心,沒有不妥。”
出於知情關心?肖逍倒不知怎麼回他了。
她每個月有固定的幾天不會吃寒性極大的貝殼類海鮮,還會提前喝紅棗羹預防,菜上全後,她就感覺不太好。他還清楚地記得她的例假日期,如此貼心的行為是不是超出了前男友的關心範圍?
她不出聲,換陳修澤發問:“你覺得我彆有用意?”
肖逍忽感來這一趟特彆多餘,想著項目設計不過五個月,她靜下心道:“確實沒有不妥,感謝你的關心,也感謝你剛才扶我。”話音剛落,她就出門走了。
屋門關閉引起回聲,破壞了這屋的意境,陳修澤反而有了笑意,淺淺地掛在眼尾唇角,消去連日疲憊。
他想茹雅那句話確實有用。
她是直白,沒什麼不好,但在某些時候,她的直白很傷人。那時候要記住,不能讓她把話說全,不然甭想從她那兒得到第二次機會。
陳修澤攤開文件夾,一張a4紙明確標明項目進度,他和尹斌說了一下午流程,何嘗不清楚剩餘的時間。
不過,五個月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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