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
蘇成意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錦之用沙發上的抱枕砸了臉。
雖說是砸,但沒什麼力度,隻是阻止了他的胡說八道。
“好了,看起來蘇老師尚且不能在五分鐘之內研發出這樣的技術。
既然如此,我就先出門了。”
陳錦之款款起身,走到玄關處。
蘇成意看著她換鞋的動作,默默地想,大不了開車跟在後麵。
“不可以當跟蹤狂哦。”
陳錦之像是有讀心術似的,慢悠悠地拋過來一句:
“恩妍家的保鏢會把你當做可疑人物的。”
真是受不了她們這些大小姐了!
“那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總得有個門禁吧!”
蘇成意理不直氣不壯地開始嚷嚷。
“真沒想到這年頭回自己家也需要門禁了喔。”
陳錦之笑吟吟地回答道。
好好好,完全不吃這套,那就隻剩最後的殺手鐧了。
蘇成意一個鷂子翻身,將縮在角落呼呼大睡的neco抓起來。
“我手上這家夥已經有兩個多小時沒有進食了!如果你晚上一直不回來我就一直不給它喂飯!”
“聽起來很緊急呢。”
陳錦之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審視了眼前這一人一貓。
“不過它都這體格了,脂肪之厚重,看起來完全能挺過這一次饑荒哦。”
蘇成意:“.”
他娘的neco你為什麼這麼胖?!
說實話,隻是將它舉起來這一會兒都有點胳膊犯酸了。
“喵。”
此貓對於自己的體重毫無羞恥心,打了個哈欠,一副下一秒就又要睡過去的模樣。
好吧,這下最後的殺手鐧也沒有了。
陳錦之施施然關門離開。
蘇成意趴在陽台上,這個角度能看到一輛保姆車停在樓下,全恩妍搖下車窗興高采烈地跟她打招呼。
陳錦之彎腰坐進車裡之前,準確無誤地回過頭來,與陽台上的蘇成意對視了一眼。
她輕輕揮了揮手,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乖。”
“.”
蘇成意看著保姆車疾馳而去,長歎一口氣,回到房間裡。
魔法貓咪這時候倒像是睡醒了,正蹲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盯著他看。
“你這小胖墩兒看什麼看?”
蘇成意沒好氣地說道。
neco雖然豎起了耳朵,但依然像是沒聽到一樣,圓溜溜的眼睛跟著他轉。
“說你呢,你胖你不知道啊。”
蘇成意反手關上陽台門,把它抱到沙發另一邊。
這家夥還真是實心胖,每一斤肉都不是虛的,跟毛茸茸沒什麼關係。
“喵!”
“你盯著那邊的罐罐乾什麼?請好好減肥。
你要是瘦一點,陳錦之能忍心叫你挨餓麼?你小子要反思.”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嗷!(魔法貓咪對您使用了音波攻擊)”
“!!!”
房東艾姨可就住在隔壁,她看起來絕對不是喜歡小動物的類型!擾民是很有可能被投訴的。
為了不讓聚會回來的陳錦之發現已經被房東掃地出門,蘇成意隻好老老實實給neco開罐頭。
“歐尼,我馬上要回家了,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特產?我到家就去搜羅起來,馬上寄給你。”
“歐尼,你不要太想我,好嗎?我一有空就會回來看你的。”
“歐尼呀,你還可以把我當私人代購用啦,有什麼要買的都包在我身上了。”
全恩妍抱著陳錦之的胳膊碎碎念。
陳錦之“嗯”“好”“真棒”以作回應。
不過兩人相處一直都是這種形式,所以全恩妍自言自語也不覺得無趣。
才剛出發五分鐘,微信消息就跳了出來。
點開之後發現是neco哼哧哼哧吃罐頭的視頻。
陳錦之笑了笑,順手把手機屏幕遞到全恩妍麵前。
“哇!ulneco胃口真不錯呐,瑪喜達瑪喜達~”
全恩妍睜大了眼睛,很歡喜地問道:
“歐尼你收養了它嗎?”
“嗯算是吧。”
陳錦之想了想,雖然貓是被蘇成意撈出來的,但已經被他以“下班禮物”的名義順勢丟給她了。
她原本是打算今天下午去公司的時候順帶去完成這件事的,沒想到被他搶在了前頭。
“太好了!!我正擔心公司會不會好好照顧它呢。”
全恩妍瞧著像是鬆了口氣,畢竟她馬上要返韓了,想領養帶走的話,要費的勁就大很多了。
“視頻是助理拍的嗎?”
“不是。男朋.”
陳錦之微微一頓,改口道:
“蘇成意拍的。”
“哎一古~男朋友就男朋友嘛~”
全恩妍擠眉弄眼地湊到她麵前,笑嘻嘻地說:
“車上沒有狗仔隊啦。”
陳錦之伸出手捏住她的臉。
“嗯?”
之前當練習生的時候,陳錦之一旦用這種語氣說話,就代表著她練習不過關要重來。
對於全恩妍來說,這簡直是刻在肌肉記憶裡的恐懼。
“我錯了歐尼!”
全恩妍馬上老老實實地板起臉來。
不過繃不住一秒就又破了功,笑著說道:
“歐尼,你還記不記得?我去你高中那個學校找你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樹乘一。
我問你這個男孩子是誰,是不是好人?
你那時候就說,他是你喜歡的人,以後的男朋友。
沒想到是真的喔!不過也是啦,世界上哪有人能拒絕錦之歐尼呢”
怎麼可能不記得。
陳錦之現在都還能回憶起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是什麼心情。
其實不過是仗著對方聽不懂才大放厥詞而已。
事後還很擔心他聽懂了來著,一度為此感到很害羞。
那時候,她倒以為自己在感情上是足夠勇敢的。
哪裡知道像這樣遞出一顆心去,要承擔多少掉眼淚的風險。
像她這樣跌跌撞撞長大的人,一遇到喜歡的人,便自作主張地將他認定為此生的唯一,並滿心奢望著他可以給出同樣的答案。
等到奢望被打破的時候,才明白勇敢二字原來跟自己全無關係,整日隻想著怎樣用各種各樣欺騙的手段來麻痹自己,好教自己好過一點。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明知道早晚會沉下去,卻還是舍不得鬆手,以為會有奇跡發生。
陳錦之想,她倘若再大膽一點,就應該主動攤牌。
似乎無論從誰的視角來看,都會認為不管結果如何,至少都要好過這樣長久煎熬,如同淩遲。
但這個“無論”不包括陳錦之。
她已經嘗試過了,在察覺到對方思緒不經意的遊離時,在對視之後的短暫沉默裡,在每一片助眠藥物的苦澀味道中。
可正是在這樣一次次的嘗試之後,陳錦之才終於想明白。
她沒辦法向蘇成意去要這個答案,因為沒辦法麵對可能的很多個結局。
比如權衡利弊,比如猶豫不決。
比如見識過她的痛處,再把她拋棄,至於她今後該怎麼活下去,全然與他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