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傍晚,烏雲層巒,一副大雨將至的樣子。
“莊神醫,辛苦了。”站在門口的老婦人淚眼婆娑的說道。
“無妨。”沈莊微笑著搖搖頭,臉上帶著明顯的疲倦。
這戶人家的孕婦胎相不好,近些時日著實讓他耗費了不少心神。
若是能有一粒子母同心蓮煉製而成的靈丹……
此想法剛剛從沈莊腦海中產生,他便趕緊晃了晃頭將之驅散。
他已發過誓,此生不再煉製靈丹。
更何況,子母同心蓮是何等的珍稀,豈是這民婦一家可以承擔的。
“莊神醫,這是老婆子的一點心意。”老婦人見沈莊連連晃首,頓時心下一慌,連忙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油紙包。
“是剛剛出鍋的點心,都是盈兒喜歡的。”
“哦!”沈莊聞言眼睛一亮,隨後便接了過來,“老夫就代盈兒謝過您了。”
這家人在外開了個點心鋪子,雖然用料簡單,但手藝十分不錯,沈莊給盈兒買過幾次,小孫女吃的很香。
走了,走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想著家中隻有盈兒一人,沈莊的心中有些焦急了。
……
天已經開始貓起了小雨。
臨近巷口時,沈莊不由得加快了幾步。
直至來到家宅門口。
咯噔!
沈莊五指緊緊扣住了藥箱,目光之中已然充滿了慌亂之色!
門開著。
而且是被人強行撞開的!
哐當!
沈莊顧不得掉在地上的藥箱,直接衝了進去。
……
……
“那老頭兒已經進去有一會兒了,咱們是不是該進去了?”巷子口五短身材的漢子問道。
“再等等,幫主說了得讓他先急一急,這樣咱們說什麼他才會照做。”回話的是漢子穿著一身灰白短打,臉上有著一道貫穿左眼的傷疤。
二人注意全在巷子裡沈莊的家門口,沒有留意到身後兩個陌生人正在緩緩逼近……
“唉,你說咱幫主也是的,對付個老頭子還需要這麼麻煩?”
“你懂個屁,這老頭子能治咱幫主的病!”
“你說咱幫主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噓……小點聲兒,這要是讓幫主聽去了,小心伱狗命不保!”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突然穿著灰白短打的漢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剛一轉頭卻隻見一道寒光在眼前閃過。
“咱幫主連小女娃都不放過,你說會不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啊?”五短身材的漢子還在開口說著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同伴身形開始搖搖晃晃……
砰!
直至有人仰麵倒地,五短身材的漢子看著同伴脖頸間噴濺出的血霧,當即嚇了一跳,接著一個轉頭,眼前寒光掠過,雙目猛地圓瞪,帶著驚恐的神色仰麵倒去。
兩個衣著打扮如尋常百姓的人很快便將地上的兩具屍體拖到了一旁無人的暗巷中……
而就在街對麵,目視著一切發生的小販,默默地推著堆滿了貨物的小車,緩緩朝著雨中駛去。
……
柳府。
柳七端坐在桌前,身前便是她自滄州帶來的古琴。
嘩啦啦……
雨落在屋頂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柳七扭頭看了看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噔噔噔……
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人頂著雨點朝著主屋而來。
“令主,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張誠前腳剛跨進房間便急著開口道,隨後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往屋外甩著袖口上的水漬。
柳七隻是望著窗外,久久沒有說話。
張誠見狀心中一凜,他感覺到了自己腳邊似乎有著絲絲寒意在彙聚,久而久之這寒意竟是攀著雙腿湧了上,瞬間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直至張誠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栗,柳七方才轉過頭,目光沉沉地看向了他。
“通知你手下的遊魂,可以撤了。”
說完這句話,柳七伸手一拍琴身,“哐啷”一聲,藏於琴身中的寶刀便已脫出,柳七另一隻手順勢握住了刀身,隨後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著雨中走去。
看著柳七從身邊擦身而過,張誠緊緊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令主,傘……”看著提刀直接走進雨中的柳七,張誠剛欲提醒,雨中那道倩影瞬間消失不見。
……
京城,南郊。
灶王廟大殿之中,一派烏煙瘴氣,橫七豎八地放著幾張長桌,桌上擠滿了紅麵通紅的賭徒,吆喝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而本應供奉著灶王的位置,放著一把太師椅。
太師椅上大馬金刀地坐著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男人,正眯著雙眼看著大殿中的眾人。
他便是白蛟幫的大當家,被人稱為“白老大”的白蛟。
白蛟的身後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短打馬褂的矮壯漢子,肌肉虯結的雙臂裸露在外。
偶爾幾個傾家蕩產的賭徒赤紅的雙目掃過來,看到矮壯漢子時,眼中的凶光瞬間化作了怯意。
矮壯漢子乃是白蛟幫的三當家,丁勇。
白老大的左膀右臂,靠著一雙鐵拳和悍不畏死,現在已是城南地下凶名赫赫的人物。
白蛟雙目突然停在了一張賭桌上良久,隻見一個唇紅齒白的年輕文士正摟著一個花枝招展酥胸半露的姑娘,滿麵春風地下著注,身前堆滿了白花花的銀子。
白蛟目光中閃過一絲嫌棄,隨後搖了搖頭。
白蛟幫二當家,綽號“玉麵郎君”。
“派出去的人怎麼還沒回來?”白蛟沉聲問道。
丁勇一臉羨慕地看著玉麵郎君,漫不經心地回道:“可能是因為路上耽擱了,大哥你就放心吧,有那個小丫頭在,姓沈的老頭子不可能不來!”
但願吧……
白蛟聞言並未覺得心安,於是目光越過大殿眾人,緩緩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突然,外麵雷光乍現,將天空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轟隆隆——
雷光消失的瞬間,震耳欲聾的雷鳴呼嘯而來。
白蛟心頭猛地一顫,不知為何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