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小姐說的可是真的?”翠香的聲音有些顫栗。
柳七頷首:“隻怕是真的。”
就是不知是柳宗訓提出的,還是周氏提出的。
以柳宗訓的官位以及柳七曲折的身世,上次相見的寬厚男子已經堪稱良配了。
若是柳湘湘,靠著和大將軍的關係,在勳貴之家中當個正室夫人不難。
但柳七娘……
……
柳七從未想過嫁人,自然不會因柳湘湘的話而憂心。
若說現在柳七最關心的事,自然是沈莊煉製的靈丹。
距離沈莊承諾的七日之期,已經過去了四天。
“古柳心法已經練到了頭,七殺狂刀的招式已經融會貫通,現在欠缺的是對殺意的掌控,以及尚且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六式合一’,滄海神功第三重也已經穩固了,最早所學的扶風刀法和橫山刀法早已達到了駕輕就熟的層次,麵對同等級的高手甚至已經有些拿不出手,從東河幫拿到手的摧心掌已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柳七腦海中細數著自己的武功,突然抬掌朝前揮去,隻見桌上瓷杯紋絲不動,但杯中茶水一陣翻湧,瞬間激起一道水流,化作了利箭射向了屋頂……
柳七目光微凝,攤開的五指微曲,隻見水流化作的“利箭”在即將撞上屋梁的瞬間突然轉向,朝著柳七的手心而去。
柳七手掌放平,掌心之上懸浮著一團淡綠色的水球。
柳七現在對自身真氣的控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
隨著掌間真氣悄然溢出,水球瞬間被蒸發,化作一縷水汽消失在空氣之中。
柳七一躍而起,來到了擺放著古琴的櫃台前。
素手輕撫著琴身,仿佛感到了琴身中寶刀的嗡鳴之聲。
“你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太過無聊了嗎?”柳七口中呢喃道。
噔噔噔……
屋外腳步聲傳來。
是張誠來了。
僅從腳步的輕重以及呼吸的間隙,柳七便猜到了來人是誰。
“令主,有要事稟報!”門外果然傳來了張誠的聲音。
“進來吧。”
咯吱——
張誠推門進來,目光觸及到房間內盈盈而立的倩影時,連忙低下了頭,隨後恭敬地說道:“令主,刀老傳令……”
還未說完,便被柳七冷言打斷:“直接李娘子那邊,讓刀奴去辦,難道事事都要本令主親自出手不成?”
“可是……”張誠聞言不禁心中一凜,“刀老的意思是讓您親自……”
“怎麼,刀老的命令是命令,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
柳七此話一出,張誠瞬感周遭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絲絲涼氣順著腳下直往上湧……
“屬下這就去聯係李娘子!”
……
走出房間後,張誠不由自主地長舒一口氣。
隨後扭頭看了一眼,一抹愁緒浮上了張誠的眉心。
令主現在越來越過分了,就連刀老的命令也不當回事,不管什麼單子都推給刀奴去辦,就不怕被刀老追究嗎?
張誠已經從李娘子那裡聽到了不少抱怨,說是近些時日京中刀奴損失頗多,再這樣下去磨刀老叟遲早會降罪到他們身上。
刀奴不是地裡的韭菜,那可是磨刀老叟耗費心血培養出來的。
對付孫氏兄弟這等高手折損了自然沒話說。
但平日裡一些不算難的單子,隻要令主略微出手便可以避免不少損失,但柳七就是懶的出手,全推給了刀奴。
致使刀奴在普通單子上折損了不少人手,這也是張誠和李娘子為何會感到擔憂。
……
其實黒獄門在京中的情況,柳七心知肚明。
刀奴的水平參差不齊,其中強者如前任七殺令主何永介乎於二流和一流之間,已經當得起高手二字。
若是弱的大致處於內功初窺門徑,利刃在手應付十來個身強力壯的普通人完全不成問題。
而且大部分時候,刀奴都不會單獨行動。
當然若要論平均水平,,磨刀老叟的刀奴拍馬也比不上眉夫人手下的細柳山莊。
先且不論柳七這個異數。
以及難以言說的柳三。
僅僅是柳二,柳十一,柳十九。
他們三人的武功修為在從細柳山莊離開之時,便已和何永大致相當。
並且年齡最大的柳二,也不過二十多歲,尚有進步的餘地。
當然,這並非是因為眉夫人比磨刀老叟更擅長教導弟子。
純粹是因為細柳山莊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從柳一和柳二的身世便可以看出來。
柳一家中連續幾代都在官府中擔任捕快,定然是會武功的。
柳二家中則乾脆就是開武館的。
柳七曾經也想過,這具身體的父母會不會也如柳一和柳二的家人一樣,有著一定的武學淵源。
多半也不會太顯赫,否則也不會被眉夫人給擄走。
柳七也隻是好奇而已,從未想過找到原主的家人。
她並無一絲原主的記憶,也不知是不是眉夫人的手段導致的。
細柳山莊當時一共二十三名孩子,最大的十餘歲,最小的也有五六歲,不可能人人都記不起之前的事。
從柳一和柳二的情況來看,多半是眉夫人在他們身上用了什麼手段,以至於所有人都忘了之前的事。
柳一和柳二可能是因為年齡較大的緣故,眉夫人的手段在他們身上失了效,所以才想起了之前的事。
不知為何,柳七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柳一臨死前的情形。
臉色蒼白的少年背靠著蒼天古樹,對著身前持刀的冷臉少女哀求著:
“看在多年相處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