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有一門摧心掌的功夫,早已達到了秘籍記載的“表皮無傷,五臟俱裂”的最高境界,甚至更勝一籌,頃刻間便可將杯中水蒸發而不損瓷杯分毫。
摧心掌講究的就是對掌力的控製。
大摔碑手則和摧心掌如出一轍,從名字中的“摔碑”二字便可看出這是一門極為剛猛的掌法,但柳七細細研讀之下卻又明悟了此武功的關鍵在於一個“摔”字。
剛猛並非代表沒有章法,大摔碑手講究以勁發力,勢如千鈞,說是一門剛巧並濟的武功也不為過。
隻可惜這裡僅有一門秘籍,裡麵除了文字描述以外僅僅穿插著幾幅粗糙的圖畫,從字墨的新鮮程度一看就知道是原本秘籍的拓本,而且也有了不少年歲。
當然也不影響柳七研習。
常言道一法通萬法通。
今時今日柳七的武功修為即便是放在少林之中,絲毫不弱於鑽研了幾十年武學的高僧,甚至和幾位首座也相差無幾。
況且柳七本身在武學上的天賦不俗,當年眉夫人口中難練的摧心掌,還不是讓她給練會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
燈籠裡的燭光漸漸微弱,書櫃前仿若雕塑一般的倩影終於挪動了一下。
柳七目光微凝,旋即手掌一翻朝下壓去,便聽得“崩嗤”一聲巨響,隨後低頭一看隻見腳下的石板赫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柳七見狀趕緊撤掌,隨後屏氣聆聽著閣樓外的聲音。
見無人過來,方在心中暗道:該不會要讓我賠吧?
整個藏武閣的地麵均以青石板鋪成,即便是市麵上最好的兵刃也很難在上麵留下痕跡,柳七剛剛閱覽大摔碑手不過略有所得,方才隨手一試。
賠是不可能賠的,我柳七怎麼說也算救過你白澤一條命,劈塊石板不過分吧!
柳七心中想著,提著燈籠朝二樓深處走去。
二樓收藏的武學秘籍確實比一樓要有價值的多,其中有那麼兩三門心法照柳七看來,練成之後躋身頂尖高手絕非妄言,這種級彆的內功倘若流入世間,絕對會引起一番腥風血雨。
一本內功秘籍厚不過一指,但背後卻不知凝聚著多少輩人的心血。
不過柳七依然沒有找到細柳山莊。
少林都在這一層了,細柳山莊再怎麼厲害也不會越過禪宗泰鬥。
那隻有一種可能了,細柳山莊並非被大將軍或是其手下所滅。
以藏武閣包羅萬象的風格,連小地方門派的粗淺功夫都不放過。
倘若細柳山莊真是被大將軍一係的人所滅,古柳心法極有可能也會擺放這裡的某個書櫃之中。
滅細柳山莊的另有其人!
這種事並不稀奇,當年大將軍馬踏江湖,跟著渾水摸魚的人絕不在少數。
……
天邊泛起魚肚白。
柳七自藏武閣的大門走出,手裡提著一盞已經熄滅的燈籠。
白澤雙手抱胸倚靠在門口的石柱上閉目養神,聽見身後閣樓門打開的聲音雙目瞬間睜開,隨後扭頭便看見了走出來的柳七。
“第三層以及往上都是空的。”柳七將燈籠扔給了白澤,而後沉聲問道,“大將軍是準備留給哪些門派,飛羽山莊?太乙門?丐幫?還是青城派?”
柳七口中所說的正是當今武林幾大巨擘。
這四家底蘊絲毫不比少林差,若是將所有的武學秘籍以及修行心得統統搬至藏武閣,空出來的那幾層隻怕都不夠用!
“可有看中的武功?”白澤垂目看著燈籠,而後問道。
柳七搖搖頭。
她本就不是為了武功而來,大摔碑手也不過是見獵心喜。
抬頭看了看天色,再過一會兒隻怕後廚就要派人給她送早食了。
柳七不再耽擱,道了一聲“告辭”後便直接淩空而起,不多會兒便已消失在白澤的視線之中。
就在柳七剛離開不久,藏武閣中忽而再走出一人,全身都裹在一件漆黑的鬥篷裡。
“她沒有走上第五層?”白澤扭頭瞥了一眼藏武閣走出之人,開口問道。
“她在第四層的樓梯處站了三息,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應龍……”白澤停頓半晌,最後還是沉聲問道:“若是對上她,你能有幾分勝算?”
“不好說啊……”鬥篷之中傳出一聲長歎。
“咱們之中唯有大哥和毒神交過手,隻可惜他……”白澤眼神閃過黯然之色,話也隻說了一半。
“但至少現在,這位小姑娘和咱們並非是敵人。”裹在鬥篷之中的應龍看不清麵容,“而且娘娘十分很喜歡她。”
“隻要長得好看,娘娘誰不喜歡?”白澤努努嘴。
“放肆!”鬥篷之中當即傳出一聲厲喝!
隨後又是一聲低歎,“算了,此女……暫且放在一邊。”
緊接著聲音凝肅了幾分:“我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不管京城發生什麼事,都和我們無關,這次若不是此女在,你難道以為還能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最後似是看著白澤麵色沉沉,語氣頓時溫和了幾分:“我知道伱在京中長大,對此地有感情,但也要為大將軍和娘娘想一想。”
說著語氣漸漸冷冽:“有些人嫌棄我們礙事,咱們就彆熱臉去貼冷屁股了。”
“此事我已經讓人告知令狐朔了,他這幾年在六扇門乾得不錯,我想必然不會放任邪魔外道在京中肆意妄為。”
“哼!”
“咱們就遂了有些人的願,讓他們好好看看,沒有了大將軍,他們拿什麼來護住這太平人間!”
白澤麵沉似水,拔腿轉身欲走,卻被人從後麵叫住。
“站住!”
“還有何事?”白澤不耐地回頭。
鬥篷中人沉默片刻,隨後說道:“這麼多年,你都稱呼夔牛為大哥,為何不叫我一聲二哥?”
話音剛落,便見白澤頭也不回地遠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