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若蘭這一掌若是留三成力,趁著柳湘湘腳下失位,回身一掌打去,豈不是勝負已分!”
“唉!”
“若是二弟見了咱家的掌法被若蘭使成這個樣子,非罵人狗腦子不可!”
……
聽著身邊徐芳菲時而歎氣,時而拍打著扶手的動靜,柳七不禁睜開了雙目,正好看見方若蘭一掌直取柳湘湘中門,柳湘湘頓時腳下一陣拌蒜,自己露出了空擋,方若蘭抓住機會撇掌一撥,就將柳湘湘手裡的劍給撥上了天,待湘君劍落下來後,方若蘭伸手穩穩地握在了手裡。
柳湘湘望著方若蘭手裡的劍,臉頰通紅也不知是累的還是修的,隨後吐了吐舌頭,小聲道:“若蘭姐姐,是我敗了。”
“沒事,你連內功都未入門,能與我過上二十餘招,已經很厲害了。”方若蘭上前將湘君劍還給了柳湘湘,而後笑眯眯地誇道。
“若蘭說的沒錯。”徐芳菲站起朝二人走了過去,而後拍了拍方若蘭的肩膀,扭頭對著柳湘湘笑道,“你與若蘭過了二十餘招,該感到羞愧的應當是她才對!”
“大嫂!”方若蘭氣得直跺腳。
“哈哈哈……”徐芳菲笑聲如銀鈴。
柳湘湘見著這姑嫂二人打趣的模樣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剛剛因落敗生出的失望瞬間一掃而空。
柳七目光沉沉地望著嬉笑中的三人,心中突然回想起了當年在細柳山莊的種種。
練刀,練刀,直到手磨破了皮,牙咬破了唇。
柳七仿佛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她目光瞬間一凝,將腦海中亂緒清掃一空。
武功對她們或許隻是生活的調味劑。
但對柳七言,武功是她的立命之本,是她的一切!
柳七右手虛握,仿佛驚寂刀就在手中,她旋即垂目低首,瞳孔上的灰白色霧氣轉瞬即逝。
……
晚上,柳七在周氏處用了晚膳。
席上柳宗訓不在,不知是因為不在家中還是因為來客都是女眷,所以特意避開了。
柳七見周氏在席上對徐芳菲和方若蘭體貼入微的態度,忽然想起了方家似乎還有一個未成婚的兒子,好像叫什麼方維憲。
對,就是方維憲。
柳七腦海中的信息瞬間清晰起來。
此人在京營任職,學得就是方家家傳刀法,並且在最近一次的京營大比中,拿到了第九名的成績。
……
吃完飯後,周氏見外麵天色尚早,便想著多留徐芳菲一會兒,結果門外匆匆來了個小廝在門口值守的嬤嬤耳邊一陣耳語。
嬤嬤進來先是看了一眼徐芳菲和方若蘭這對姑嫂,而後對著周氏恭敬地稟道:“夫人,方家二公子在外麵候著,說是最近京中諸多事端,不放心方大奶奶和方小姐。”
徐芳菲和方若蘭對視一眼,而後便齊齊起身對著周氏躬身行禮道:“今日是芳菲和若蘭叨擾了……”
是方維憲上門來接了!
周氏眼睛瞬間一亮,根本沒聽進去兩人告辭的話。
徐芳菲說完告辭的話後,見周氏還無反應,不自覺地眉頭一皺。
好在是身旁有嬤嬤提醒,周氏方才反應過來,她本想將未來女婿叫進來看看,但仔細想了想後院今天都是女眷有些不合適,遂隻能作罷,親自將徐芳菲和方若蘭送了出去。
送走徐芳菲和方若蘭後,周氏便細聲問起了柳湘湘對她們二人的印象如何。
柳湘湘下午才和方若蘭切磋了一番,自然是覺得方若蘭哪哪都好。
至於徐芳菲出身武林世家,為人豪爽又十分親善,更是柳湘湘口中頂頂好的人。
柳湘湘自然是沒想到周氏是在考察她對未來夫家的印象,小嘴叨叨的說個不停,而周氏眼中的笑意越發濃厚。
柳七見狀心中無奈地歎了一聲,隨後便也起身告辭了。
……
回到院中。
隻有春燕迎了出來。
“翠香呢?”柳七問道。
春燕忙躬身回道:“繡房那邊派人傳了信過來,說是今天工期繁忙,翠香姐姐忙完之後就乾脆在繡房歇下了。”
柳七點了點頭,隨後沉聲道:“我要出去一趟,這裡交給你了。”
“是!”春燕心中一凜,旋即趕緊應道。
柳七走進主屋換上了一襲黑色衫裙,又將麵紗帶上,目光一掃櫃上靜靜躺著的古琴,猶豫片刻還是過去將驚寂刀取了出來。
目視著柳七一身肅殺的走出了房間,庭院當中候著的春燕見狀頓感呼吸一窒,直至柳七淩空而起消失於夜色中,春燕方才重重鬆了一口氣,而後輕撫著胸口,露出了後怕的神色。
……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上,一匹大馬緊跟著馬車的後側,馬上一道矯健的身形坐的筆直,馬背右側挎著一柄長刀。
“噠噠噠……”
突然馬蹄疾踏,拉著馬車的老馬噴出了一口白氣,發出了拖長的嘶鳴聲,“咯吱”一聲,馬車戛然而止!
“籲——”矯健的騎士用力一勒馬韁,也順勢停在了馬車的旁邊。
“維憲,怎麼停下了?”車簾掀開徐芳菲探出頭來對著馬背上的身形詢問道。
“大嫂……”方維憲眼中寒意驟然凝聚,一隻厚實的大手已然搭在了刀柄之上,沉聲道,“放下車簾先進去,保護好若蘭。”
徐芳菲聞言眼神一肅,旋即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側目看向了正前方,隻見寬敞的長街中心,赫然佇立著一道纖細的倩影。
“馬車裡的人可以走。”嘶啞低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但是你……得留下!”隻見那道分不清是人是鬼的倩影緩緩抬起了一隻手臂,指向了馬背上的方維憲。
“好!”方維憲聲若洪鐘。
今天真的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