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看著小臉粉撲撲的周宓,恰似剛及笄的少女一般,倘若告訴彆人這位就是垂簾聽政近二十載的太後娘娘,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柳七腦海突然湧出一個問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口問了出來:“娘娘是什麼時候進的宮?”
這女人無論是身世還是來曆都蒙著一團迷霧,即便柳七不願去多想,但有時候難免也會心生疑惑。
周宓聞言靈動的雙眸微微一抬,隨後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當然是正值二八芳齡入的宮!”
“哦。”柳七淡淡地問道:“不知娘娘的這個二八芳齡,是多少年前的事?”
周宓眸光閃爍了一下,笑嗬嗬地回道:“小柳七啊,女人的年齡可是不能隨便問的!”
“還是問清楚的比較好。”柳七一臉認真地回道,“沈盈這樣整日整日周姐姐的叫著,我怕折了小孩子的壽!”
“呸!”
周宓沒好氣地輕啐了一口!
隨後靈動的雙眸一掃柳七的麵容,突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小柳七,你為什麼不叫我周姐姐?”
柳七麵無表情:“我也怕折壽。”
爐身分為黑白兩色,柳七伸出一隻手撫在了白色的爐身上,隨著真氣的緩緩注入,爐子“嗡”的一聲,裡麵竟是開始慢悠悠地旋轉起來。
……
周宓笑了笑:“當年七重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外道,但其武學傳承卻依舊令絕大部分江湖人士垂涎欲滴,故而當年的滅門之役,大部分人都是衝著七重天的武學去的。”
柳七的確是悍不畏死,但不代表她沒腦子,她已經見識過了雙絕之一,東海王蕭奇峰的厲害,所以暫時還不想去惹這個麻煩。
柳七眸光一凝,正當她想要繼續注入真氣時,剛剛旋轉了一半的內膽突然戛然而止,無論柳七怎麼增加真氣,它都紋絲不動。
就在柳七以為她會說出些什麼時候,周宓突然臉色一肅,搖頭道:“可惜我並未見過武道的巔峰。”
至於青城派倒是距離永泉府不遠,隻不過青城山上可是有著天下雙絕之一的薑玄雲坐鎮。
這陰陽爐竟然還是內外兩層的,裡麵還有一個內膽。
周宓:……
看來真如沈從孝所言,必須以同時以至陽和至陰兩種真氣灌入,才能催動這陰陽爐。
柳七皺眉道:“這等武功還能買?”
“據我所知,落入蕭氏手裡的隻有若水宮的若水寶典,蕭文淮用它換來了南宮玉一家的效忠。”
柳七將陰陽爐放在了一邊,隨後抬眸看見了周宓已經回到了屋子裡,一隻手托著腦袋撐在桌邊,神態慵懶地盯著自己。
……
這麼看來一門至陽至純的功法倒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而且為了和柳七現在的真氣保持平衡,這門功法至少也得是和乙木神決同一個檔次的!
於是柳七收回了目光,默然垂首看向了腰間的驚寂刀。
既然不願說,柳七也懶得去追問了。
“七重天的赤陽神功……”周宓似乎想到了什麼,陡然垂眸看向了柳七,且目光迅速挪至了她腰間的驚寂刀上。
說著她似是自言自語了一句:“威揚死了……金山銀海莊應該也要重現江湖了。”
奈何柳七走出房間後,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挪至了他處,
至於周宓,她則是如同小媳婦兒一般,低垂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柳七身後,全程都沒有抬頭看過沈闕一眼。
柳家先祖則是攜乙木神決遠遁至東河縣,建立了細柳山莊,並且將乙木神決束之高閣,因此度過了百餘年的和平時光。
七重天,七門神功傳承,如今現世的也隻有兩門。
柳七眉梢輕挑,不知為何她能夠感覺到周宓並未說謊。
柳七搖了搖頭:“太麻煩了,有沒有更好得手的!”
為此沈闕顯得有些失望,但是當著兩位佳人的麵,他瞬間斂去了失望之色,淺笑著在前麵為二人帶路。
周宓聞言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在片刻的沉寂之後,她先是歎了口氣,隨後嗤笑道:“武道的巔峰啊……果然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是一樣嗎?”
兩人目光交接,柳七當即開口問道:“我要儘快找到一門至陽的功法,你有什麼想法?”
她輕輕晃了晃首,將腦海中雜亂的念頭收斂一空,而後徑直回到了房間,將從沈家得到的陰陽爐從行李中拿了出來。
柳七聽見了“七重天”三個字,頓時有些心動,遂開口問道:“你知道赤陽神功的下落?”
少林太遠了,而且裡麵的大禿驢也不是什麼善茬。
周宓聞言瞬間坐直了身軀,臉上的懶散悉數收斂,隨後興致勃勃地說道:“若說至陽至純的內功,當然要屬少林和道家的幾個門派。”
沈闕來時特意換了一襲白衫,他自認容貌和手段一流,絕對稱得上是豐神俊秀的翩翩公子,定然能夠吸引到兩位姑娘的目光。
“這樣啊……”周宓仰著頭看向屋頂,陷入了沉思。
或許……這樣的刀法自己此生也隻能斬出一刀罷。
周宓笑吟吟地回道:“有人買,自然就有人賣,自古以來商家怕的不是貨物太難弄到手,而是到手的貨沒人要!”
狂刀是專為殺戮而生的刀法,它的奧義在於斬儘一切生機,若是自己能夠徹底掌握殺意,將狂刀的境界提升至極境,那時自己的刀法又是何等的威力?
臨近傍晚,沈闕再一次出現在柳七她們的房間前,邀請二人去閣樓用晚膳。
周宓搖了搖頭:“按照宮中記載,當年滅門一役中,赤陽天尊被文宗皇帝當場斬殺,隻是文宗皇帝當時也身負重傷,赤陽天尊的屍首被其他武林人士給搶去了,赤陽神功自此便也下落不明。”
周宓突然眼睛一亮,隨後建議道:“不如去買一門!”
就在她轉身走進房間之時,腳下突然一頓,微微側首餘光看向了身後的周宓,隨即輕聲問了一句:“敢問娘娘,可曾見過武道的巔峰?”
“丐幫的擒龍功和龍元天罡均是至陽的功法,隻是除了被你打死的喬五郎外,會這兩門武功的也隻有修少陽和顧連城了。”
即將步入通往閣樓的長廊時,沈家的另一位少爺沈周則是和柳七一行碰巧撞上了。
沈周似乎是剛剛練武歸來,手裡提拎著一柄長劍,渾身大汗淋漓,當撞見柳七一行後,他似乎有些緊促,慌忙地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漬。
沈闕帶著兩位佳人,正春風得意,瞧見了沈周這副模樣,頓時眉頭一皺,覺得他有些不知禮數衝撞了佳人,遂一臉不滿地將他訓斥了一頓。
“瞧你這幅模樣,還真以為自己能練出個什麼來,我看晚宴你就不必來了,免得一聲臭汗驚擾了貴客。”
沈周自然隻能連連垂首稱是。
未料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周宓突然抬眸看了沈周一眼,隨後柔聲笑道:“沈二公子可是剛剛練劍歸來?”
“正是,不知二位從此經過,驚擾了兩位姑娘。”沈周仍舊是低垂著頭,態度頗為恭敬地回道。
周宓卻是“咯咯咯”地笑出了聲,隨後凝視著沈周輕輕點了點頭:“不錯,習武重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