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威揚就這麼死了,算是便宜他了。”鄭海升不屑地冷笑一聲。
他語氣突然有幾分激動:“成千上萬人的血海深仇,豈能因為他周威揚一個人的死而就此煙消雲散,覆天還會繼續存在,直至親手將當年的每一筆血仇都討回來!”
啪啦啪啦!
鄭海升雙拳捏的直響,他突然抬首凝眸看向了柳七,沉聲道:“若無覆天,豈有伱柳七的今日,若是你能夠幡然悔過繼續為覆天效力,過去的種種都可以一筆勾銷!”
“從來沒有人可以背叛覆天!”鄭海升的眸光逐漸深邃不見底。
“是嗎?”
柳七的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她垂眸自顧自地擺弄著腰間的玉流刀,雙唇輕啟:“這番話,鄭大俠隻怕還不夠格在柳七麵前說吧。”
鄭海升眼瞳陡然一收,但卻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
柳七悄然抬眸,看見鄭海升整個人緊繃如弓弦,於是輕聲問道:“昨日那些找上門來的江湖中人,是你們所為?”
鄭海升秉著臉沉吟片刻,搖頭道:“不全是。”
柳七靜靜地看著他。
鄭海升隻覺得掌心已經濕透,遂深吸一口氣後,接著說道:“你沿途上的那些血案,並非我們所為,隻是聽說此事之後將消息透露給了丐幫的人。”
也就是說,還是有他們的份!
“現在可以說了吧。”柳七平聲靜氣地問道,“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嗚嗚嗚——”
正當鄭海升欲要開口之際,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笛音,他臉色瞬間一變,隨後轉頭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結果看見的卻是一道疾馳而出的身影,轉瞬間便已消失在了鄭海升的視線之中。
這道身影正是柳七,在聽到笛聲的瞬間她便縱身而出,直奔笛聲的源頭而去。
飛身越過了一麵高牆,柳七在一間簡樸的院子中落下。
“柳七,好久不見。”
柳七雙足剛剛落地,耳邊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緩緩抬首看去,隻見院子中唯一的房間前,身穿藍色綢衣,頭頂紫玉冠,滿麵春風得意的男子,正懷抱著一柄尚在鞘中的長刀,笑吟吟地盯著自己。
柳七直接越過了此人堆滿笑容的臉龐,徑直看向了他光禿禿的左耳。
隨後淡淡地說道:“柳二,看來你日子過得不錯。”
這個渾身穿著透露著富貴的男子,正是柳二。
似是察覺到柳七的視線落在了自己殘缺的耳朵上,柳二有些不自然地側過身子,隨後瞪了柳七一眼,冷冷道:“你還是那麼喜歡惹是生非!”
“霸王……”他口中咀嚼著柳七的名號,旋即露出怪異的笑容,“不得不說,武林中人取名號的功夫倒是一流的!”
柳七雙目微眯:“若是覺得一個耳朵不齊整,大可以明說。”
噔!噔!
柳二聞言連退兩步,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僅剩的那隻耳朵,隨後臉色陰沉地盯著柳七。
正當此時,他身後的房間突然傳出柔弱無力的聲音:“讓柳姑娘進來吧。”
柳二麵色一沉,隨後側身讓開了房門的位置,冷冷說道:“進去吧,玉公子要見你。”
玉公子?
似是看出了柳七眼中的疑惑,柳二當即解釋道:“現在金馬商會是玉公子做主。”
柳七眸光頓斂,隨後邁步朝著房門走去,正當她越過柳二,伸手推開房門之際,突然聽到柳二在身邊輕聲問道:
“柳七,你真的已經背叛了覆天?”
咯吱——
柳七沒有回話,徑直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剛踏入房間,房門便被門外的柳二給關上了。
房間內,半躺在軟榻之上的年輕公子映入了柳七的眼簾。
“柳姑娘,請恕無言腿腳不便。”年輕公子手裡拿著一隻玉笛,轉過頭來衝著柳七輕輕一笑,“桌上有茶水,還請自便。”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年輕公子生得星眸皓齒,豐神俊秀,蒼白的臉色更是平添了幾分嬌柔。
見柳七麵無表情仿若雕塑一般矗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年輕公子不禁搖頭一笑,隨後將身上那床厚厚的毯子揭開,然後吃力地挪動著雙腿坐在了床邊。
還真是個殘廢!
柳七眸光微動,然後邁步來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見柳七自己喝上茶,年輕公子遂放棄了要站起的打算,就這樣坐在床邊,眼睛上下打量著柳七,最後目光停留在了柳七腰間的驚寂刀上。
“玉無言,金馬商會當家的。”年輕公子拱手抱拳自我介紹道。
柳七頭也不抬:“如果柳七沒記錯的話,金馬商會的當家,應該姓嚴。”
玉無言的笑容亦如既往的溫和近人:“這天下都可以改名換姓,更何況區區一個金馬商會。”
柳七抬起頭來,直視著玉無言那雙勾人的鳳眼,淡然地說道:“你費儘心思接近我,應該不會隻請我喝著一杯茶吧?”
“這世上如柳姑娘一樣爽快的人不多了。”玉無言微微一笑,隨後麵色一凝,低頭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聽著玉無言越來越劇烈的咳嗽聲,柳七不禁皺起了眉頭。
此人的內傷,很重!
就在柳七以為這個較弱的年輕公子會咳斷氣的時候,玉無言仰頭重重地屏了一口氣,竟是深深將咳嗽給停下了。
“柳姑娘……”他的臉上不複剛剛的笑容,眼瞼也時不時因為壓抑的痛楚而抽搐。
“你幫我辦一件事。”
他的語速極快:“事成之後我將令狐朔的下落告訴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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