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定聞言心中一驚,口中連聲道“無妨,無妨。”
雖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武功不俗,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境界能夠引起天象的變化,徐永定不敢深想。
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袖中拿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妻子陶氏。
“這是清江府那邊前些日子寄來的信,你看看吧。”
隨後徐永定又看向了柳七,沉吟片刻之後問道“芳菲來信說她與你大伯母去了永泉府的沈家,並且在沈家和你見過。”
柳七微微頷首。
而一旁看著信的陶氏眼眶則是漸漸紅潤,繼而輕聲呢喃道“原來是這樣,慶淮為何不一早告訴我……”
徐永定聽得妻子所言,隻能柔聲安慰道“慶淮也是為了你好,所以才讓芳菲和大嫂先過去確認。”
若是認對了人當然是皆大歡喜。
可若是認錯了人,以陶氏的身體狀況在這樣大起大落之下,指不定要出什麼事。
況且大嫂也見過陶氏的母親,而且芳芙年幼時在她身邊待得時間不短,由她出麵去確認是否是真的芳芙,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慶淮……當真是長大了啊!
徐永定心中也覺得徐慶淮的處理十分妥當。
接下來自然是要給大嫂以及芳菲她們回信,告訴芳芙已經回到了他們夫妻二人身邊,待自己處理完這樁案子後,便會告假回清江府一趟,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闔族上下。
而柳七看著臉上情緒不定的徐永定,突然想到蜀西四仙尚有一人不知所蹤,遂想開口問一問。
但轉念想到陶氏還在身旁,怕她因此事擔心憂慮,遂思忖片刻之後,輕聲開口道“我有些餓了。”
陶氏一聽柳七餓了,連忙讓丫鬟去通知後廚趕緊準備吃食,又轉頭柔聲詢問柳七想要吃些什麼。
柳七直接將昨晚陶氏親手準備的幾樣菜給報了出來。
“娘這就去給你做!”陶氏當然不會推辭,滿心歡喜地起身就朝著後廚走去,臨了之前還不忘讓徐永定好生看著女兒。
直至房間內隻剩下了父女二人,徐永定方才歎了一口氣,隨後坐在了柳七側麵的太師椅上。
“當年得知你被拐走之後,你娘差點就瘋了,後來你舅舅也……”
話到嘴邊徐永定突然話鋒一轉“現在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你娘這麼多年的心結終於了了,所以難免有些患得患失。”
柳七默然頷首。
她已經切身感受到了,從陶氏能夠下床走動的那一刻起,她恨不能將這十幾年所欠的母愛一股腦全灌於自己身上。
儘管自始至終,柳七都沒有稱呼她一聲“娘”。
看著柳七毫無波瀾的臉龐,徐永定心中不禁長歎一聲。
他以為柳七之所以不願意叫他們“爹娘”,是因為心中對二人仍有怨恨,怨恨當年他們夫妻二人疏於照顧,以至於柳七被拐走在外流落十幾年。
事實上,徐永定這十幾年來,深埋於心中的愧疚不比妻子來的輕。
甚至即便現在女兒已經回到身邊,他仍然不敢去想,芳芙這十幾年在外麵究竟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想來妻子也是如此。
所以才會如此不顧一切地對芳芙傾儘所有。
“可有了白麵狐的下落?”柳七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徐永定的思緒。
聽到白麵狐的名字,徐永定頓時神色一斂,瞬間進入了縣尉的角色。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兒,隨後搖了搖頭道“赤發鬼和銀豹子既然都在白水縣現身,那白麵狐定然不會離得太遠,隻是我們已經將整個縣城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麼線索。”
“可惜啊……沒能留下一個活口。”此話剛出,徐永定瞬間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遂有些緊張地看向了柳七。
見柳七臉上並無異色,他方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對縣衙犯難的赤發鬼及其手下,大部分都是被女兒解決的。
銀豹子的手下雖說大部分都是被那位柳十九姑娘所殺,但銀豹子本人卻是被女兒所殺。
徐永定突然回想起仵作驗屍時的情形,以及屍體上那細若發絲的傷口,頓時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先且芳芙那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單單是這般利落的殺人手段,簡直是駭人聽聞。
所以……
這十幾年芳芙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在縣衙中。
一隻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白布的李彬,手裡正拿著一封滿是字跡的信件。
隨著目光從信上掠過,李彬的臉色漸漸沉凝。
哐啷啷……
直至看到最後,李彬猛地站起,坐下的椅子被撞倒在地。
“什麼!”
“她就是霸王柳七!”
驚呼聲引來縣衙中其他人的目光。
“嘶——”
也不知是因為胳膊上的疼痛,還是因為柳七過於令人震撼的身份,李彬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正當此時,一名捕快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捕快找了一圈發現知縣大人和徐縣尉都不在,最後才來到了李彬的身邊,恭聲說到“李先生,六扇門派人來了。”
“哦!”
李彬頓時麵露喜色“六扇門的人在哪裡,還不趕緊請他們進來。”
隨後又忙問道“來的是哪位捕頭,清江府的王捕頭還是廖捕頭。”
捕快搖了搖頭“是魏捕頭。”
“魏捕頭,哪個魏捕頭……”李彬麵露疑惑,正想著六扇門分衙之中有哪位捕頭姓魏。
突然他臉色一變“是魏鑫!”
見捕快苦著臉點頭,李彬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遂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好一個魏鑫,現在過來搶功了!”
“哈哈哈……”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隨後一位健碩的大漢昂首闊步踏入縣衙,繼而虎目一掃門口嚴陣以待的捕快,遂咧著嘴道“幾個宵小之輩就讓你們草木皆兵,真是丟朝廷的臉!”
“劉安和徐永定呢,讓他們滾出來見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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