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徐永定得知魏鑫與江浩死於女兒之手後,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便又匆匆回了衙門。
結果在家門口撞見了同樣步履匆匆的李彬。
兩人站定相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李兄(徐兄),你怎麼在這兒?”
還是徐永定先回過神來,隨即沉聲問道“李兄你不是去府衙請救兵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李彬畢竟不是朝廷中人,所以當魏鑫將徐永定拿下之時,他也不好出麵阻攔,在勸說魏鑫無果後,李彬便打算回府城請知府馮群來解決此事。
“是魏鑫將你放了?”李彬沒有回答徐永定所問,一臉愕然地問道。
提到魏鑫,徐永定頓時麵露苦色,而後瞥見李彬臉色蒼白,肩頭還纏著厚厚一層白布,遂語氣放緩了幾分“此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李兄先進來吧。”
後院之中,陶氏得知徐永定去而複返且還有客人上門,雖有些不舍得與女兒分離,但也隻能暫且去前院看上一看。
“現在看來徐永定夫婦的確對你愛之深切。”周宓看著陶氏走出房間,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繼而輕聲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自柳七來到徐府,陶氏的一舉一動周宓是親眼所見,可以說陶氏的種種行為已經超脫了尋常母親對女兒的關懷,甚至不難看出討好的意味。
終其原因,除了是對分彆了十幾年的補償外,更為關鍵的恐怕還是柳七冷淡的態度,以及時時刻刻展現出的疏離感。
陶氏也看出了柳七心不在此。
周宓緩緩側眸,深深地看著正喝著不知第幾杯果釀的柳七。
與此同時,周宓的目光緩緩挪至了柳七的身側,隻見柳十九像極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鬆鼠,雙手捧著裝滿果釀的杯子,臉上洋溢著極其少見的笑容。
這二人倒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柳七又是將杯中果釀一口飲儘,繼而眉頭輕輕皺起,隨後便將手中的空杯放到了茶幾之上,看向杯子的目光也帶了些厭惡。
而柳十九似是察覺到了柳七的舉動,雙手保持著捧杯姿態的同時,用半信半疑地語氣問道“喝厭了?”
柳七默然頷首。
柳十九當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旋即從兩人當中的茶幾上將那壺剩下的果釀往自己的方向撥了撥。
周宓眸光驟然閃爍,似是看出了什麼來。
柳七看了一眼外麵天色還亮著,遂站起身來,倏地開口問道“天色還早,出去練練刀?”
柳十九捧著杯子連連搖頭。
她自知現在與柳七武功差距猶如雲泥,此前也與柳七切磋過一兩次,全程感覺自己是在被當猴耍,遂再也不願與柳七切磋練刀了。
柳七見柳十九直接拒絕,遂垂眸在其身上掃了一眼,頗為失望地搖了搖頭,隨即孤身一人走出了門外。
直至柳七剛離開,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周宓方才收回了視線,繼而輕聲開口道“她一向如此嗎?”
柳十九有些茫然地抬首,見周宓正望著自己,遂有些疑惑地問道“什麼一向如此?”
周宓笑了笑,抬起柔若無骨的手指向了茶幾之上的杯子,赫然是剛剛柳七用過的。
柳十九一看便知道周宓是在問什麼,於是一臉嫌棄地說道“除了刀和武功外,我看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讓她放在心上超過三天。”
似是被周宓一言問到了心坎上,柳十九喋喋不休地傾述起柳七過去種種讓人不可理喻之事。
柳七有個習慣,但凡是她發現還可以接受的東西或事情,譬如是食物之類的,她會在短時間瘋狂重複吃這一樣食物,或是做這同一件事。
最多不超過三日,柳七便會將這些事或是東西徹底掃入厭棄的角落。
用柳七的話來說,這樣可以確定她不會被外物所影響,從而影響自己的修為。
將來更是不會因為個人的某些喜好,被人抓住從而深陷險境。
周宓越聽眸中光芒越盛,但柳十九畢竟也是經曆了十餘年的殘酷訓練,當話題逐漸具體到細柳山莊的過往時,她果斷停止了話語。
柳十九雖對周宓有著莫名的好感與信任,但她從不會在其麵前提及細柳山莊之事。
與之相對的是周宓也從來不會刨根問底,每次當柳十九的話語戛然而止時,她隻會報之以微微一笑,隨後將話題引向他處。
“在這府裡呆著也是無聊,小十九陪姐姐出去走走可好?”周宓亦如往常一樣及時扯開了話題。
柳十九原本緊繃的臉色漸漸鬆弛,繼而嘴角微微勾起“好啊!”
……
柳七孤身佇立於後院空地之上。
周圍的花草樹木一片狼藉,是她此前練功留下的“戰果”。
不過今日柳七並未像上次那樣,一出手便是雷動天驚,她隻是靜靜地站著,感受著經絡間不斷穿行的真氣。
“明明已經破開了瓶頸,非但沒有此前突破時暢通無阻一瀉千裡,反而步履維艱,每走一步竟比突破瓶頸還要難上幾分!”
柳七秀眉緊蹙,她已然突破了乙木神決第五重的瓶頸,照理說也應該是踏入了絕頂之境,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真氣在突破瓶頸之後滯足不前,哪怕是她強行催動,真氣雖然有了動靜,但卻如八旬老叟一般,步履蹣跚,千日一裡!
合著自己突破了個寂寞!
思及至此,柳七突覺心中無名火起,霎時間瘋狂運轉的真氣之中絲絲白芒顯現。
柳七心念微動,剛剛露頭的白芒轉瞬即逝,但卻使得本就風馳電掣一般的粗穿行的真氣驟然更快了幾分。
轟——
天地之間似是一聲悶雷炸響!
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從柳七身上噴湧而出,仿佛要刺破雲霄直奔天穹而去!
徐府前院。
正襟危坐的徐永定與李彬二人俱是臉色一變,隨後雙雙閃身而出。
二人身形在門口顯現,繼而齊齊抬首看向了後院的方向,良久之後兩人滿臉沉凝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徐兄……你可真得了一個好女兒!”李彬臉色雙唇數度張合,最終啞然說道。
徐永定雙眉緊鎖,聽得李彬所言,頓時滿麵苦澀,同樣是雙唇微張,但話到了嘴邊卻突然覺得如鯁在喉,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此時後院之中。
柳七抬首望天,駭人的氣勢不斷從周身溢出,但隻要柳七氣勢每加強一分,她感受到的周圍源源不絕的威壓便會強上數倍!
以柳七為中心的方圓二十步以內,殘花斷草在肉眼可見的斷裂,凋零……直至被恐怖的威壓碾成齏粉,徹底消失於天地之間!
嗤——
柳七默然垂眸,目光循著撕裂聲看向了自己的左臂,隻見瘋狂鼓動的袖口之上,赫然被撕裂出一條口子。
柳七眸光一沉,再度抬眸時周身氣息瞬間一斂而空。
呼——
微風拂麵而過。
柳七望著碧空如洗的天際,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所以……
是這裡不歡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