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九聞言沉著臉點了點頭“之前你叫我查過,他是原金剛門的主持,法號澄觀,你想讓我去對付他?”
柳七搖了搖頭“無需你出手,我隻想知道這位馮知府今晚會出現在何地,以及身邊有哪些人護衛。”
柳十九雙眸一凝“你今晚打算對他動手?”
柳七微微頷首。
柳十九一臉肅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隨即直接轉身離開了。
直至柳十九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柳七聽到了床上傳來了一聲“嚶嚀”,旋即側目看見躺在床上的那道曼妙的身軀緩緩轉了過來。
周宓玉臂輕輕撐起腦袋,笑吟吟地望著柳七“你想要金剛門的金剛不壞神功?”
柳七麵無表情地回道“你說馮群知不知道這門神功的下落?”
周宓聞言則是乾脆起身坐起,隨即抬手摩挲著下巴,細聲道“馮群進士出身,又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且又和江湖上那幾大門派沒有牽扯,這樣的人主動投身朝廷,按理說應該會得到重用才是。”
柳七側首看向了周宓“那娘娘覺得此人受到了重用嗎?”
周宓會心一笑“以我的目光看來,這位馮大人應當是得罪了朝中某位大臣,所以近二十年來一直被困於清江府這區區一府之地。”
不得不說,周宓的話一針見血。
以馮群的身世背景還有武功,絕不至於在清江府蹉跎這麼多年。
知府之位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高高在上望塵莫及。
但對於一個武功不俗的進士,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要麼是如周宓所言,馮群得罪了朝中某位大臣故而一直遭到壓製難以升遷。
要麼就是……他自己舍不得離開清江府!
……
清江府,一間民宅外。
噔,噔,噔。
身穿藍布長衫的中年文士在木質的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咯吱——
門打開了一條縫,門縫後露出了一位頭戴氈帽,臉上無須的男人。
門後的男人看見了藍布長衫的中年文士的臉後,不禁眸光微動,繼而將門完全敞開。
“進來吧。”
跟在頭戴氈帽的男人身後,中年文士一路從狹窄的小院中穿過,直至進入了屋內。
“多年不見,淨明師兄風采依舊啊!”進入屋內後,頭戴氈帽的男子突然雙手合十,衝著剛剛進門的中年文士行了一禮。
中年文士臉色瞬間一變。
“淨明……嗬嗬嗬。”中年文士嘴角露出嘲笑之色,啞聲道,“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般稱呼我了。”
頭戴氈帽的男子笑了笑“淨明師兄多年忍辱負重勞苦功高,寺中幾位師伯師叔都是看在眼裡的。”
藍衫文士聞言雙眸瞬間一冷“看在眼裡,現在除了淨塵和你淨賢外,少林寺中還有人記得淨明這個人嗎?”
話音剛落,周遭空氣似是凍結了一般,頭戴氈帽的男子頓時雙目微張,在身前合十的雙手微微顫抖,他緊咬牙關似是想要將雙手分開,但任憑他如何用力,雙掌好似徹底融為了一體。
“哼!”
一聲冷哼回蕩在屋內,頭戴氈帽的男子隻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自心底湧出,隨後合十的雙掌猛地分開,自己腳下一個踉蹌朝後退了幾步。
“看來這麼多年,你還是沒什麼長進。”藍衫文士冷冷說道,隨即緩步走至了屋內的椅子前坐下。
然後接著冷聲道“說吧,找我是有什麼事?”
頭戴氈帽的男子看向了藍衫文士的眼神之中多出了幾分恭敬“淨明師兄,師弟此番前來是受方丈所托。”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藍衫文士的臉色,然後接著說道“方丈托我問師兄您,這麼多年了,那東西有了下落嗎?”
“嗬嗬嗬……”藍衫文士冷笑道,“若是有消息我豈不是早就告訴他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頭戴氈帽的男子聞言頓時身軀一縮。
片刻之後,他臉上浮出幾縷討好的笑容“淨明師兄,你是知道方丈師兄的難處……”
藍衫文士不屑道“他都已經是方丈了,還能有什麼難處?”
“話是這樣說,可師兄你也知道,莫要說一個方丈,整個江湖都被那姓周的給壓製了多少年!”
藍衫文士眼底泛出些許深意。
頭戴氈帽的男子見狀,便挺直了身軀,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兄有所不知,這些年寺中過得極為艱難,就連方丈師兄繼位時的大還丹,都是欠了不少人情才堪堪湊齊了所有的材料。”
說著他閉眼歎道“周威揚當年逼迫我們解散了武僧,退還了寺田,少林千年的積蓄一夜之間化作烏有。”
“旁人隻看到了那些破門滅家的門派,可誰又知道咱們少林又和破門滅家有什麼區彆,這些年朝廷嚴令百姓出家為僧,如今寺中放眼看去,已全是弓背駝腰的老沙彌!”
“說出來也不怕師兄笑話,就我淨賢這點不入流的功夫,做夢也不會想到如今竟然還能撈一個菩提苑的首座當當。”
他自嘲地笑了笑“昔日菩提院首座師叔,那是何等的威嚴!”
藍衫文士也不禁瞥了他一眼。
這位淨賢師弟向來以八麵玲瓏著稱,武功修為的確一般,如今也不過是初入一流的地步。
堂堂少林菩提院的首座,武功竟然連頂尖都不到!
藍衫文士也緩緩閉眼,暗歎了一口氣。
沉默片刻之後,藍衫文士陡然睜開雙眼,繼而沉聲道“回去告訴淨塵,就說東西已經快到手了,讓他可以著手從寺中挑選合適的人選,開始做準備了。”
淨賢聞言雙眸大亮“如若我少林再現昔日輝煌,淨明師兄當是第一功臣!”
藍衫文士擺了擺手“記得告訴淨塵,我欠少林的就快還清了。”
藍衫文士緩緩側首,凝眸看向了淨賢“可是少林欠我的,又該如何償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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