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柳七直接走出了閣樓。
……
距離柳七一行所在畫舫一百米外,一艘僅有一層庭閣的畫舫懸停在江麵之上。
庭閣之中兩人正在對飲。
古遙感覺到船上彌漫著的真氣散去之後,收回目光的同時對著傅青書沉聲道“看來寄餘兄果然是有事瞞著你我。”
傅青書端著酒杯皺眉回道“之前會麵我也隱隱猜到了一些,但古兄為何如此篤定寄餘兄今夜不會與柳七動手?”
“傅兄不是習武之人……”古遙話說一半,頓了頓,隨後接著說道,“其實天下絕大部分習武之中人也很難理解所謂的絕頂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境界。”
古遙仰頭將杯中酒一口飲儘,隨後幽幽歎道“一念生,一念死,絕頂之境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凶險得多!”
傅青書看著神情有些落寞的古遙,不禁皺眉關切道“古兄,你……”
古遙對著傅青書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傅兄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古某雖也踏入絕頂,但好在已經垂垂老矣,這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也吹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也隻配躲在天山當一隻等死的縮頭烏龜!”突然憑空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盤膝坐在船頭上的趙登雲猛地睜開了眼睛,騰地站起的同時,環顧四方,厲聲喝到“是誰!”
“登雲,稍安勿躁。”古遙卻是極為淡定地給自己杯中斟著酒,語氣平靜地對著自己的弟子說道。
待到杯中酒已滿,古遙端起酒杯,舉向了左側,笑嗬嗬地說道“如此良辰美景,既然來了,何不上來喝一杯?”
話音剛落,隻見燭光交錯的江麵上,赫然浮現出一道身影,隨後猶如鬼魅般地飄來。
坐在古遙對麵的傅青書目光一沉,但好在還是穩住了,至於站在船頭的趙登雲,已經麵露駭然之色,表現的還不如不會武功的傅青書。
古遙餘光瞥見弟子的動靜,眼底一抹失望之色轉瞬即逝。
待到那道鬼魅般的身影掠至船上時,眾人才看清來者竟然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
女子左手之中,赫然握著一柄尚未出鞘的長劍。
古遙的目光已經落在長劍上良久,隨後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原來是空桑仙舫的公孫仙子親臨,老頭子我這廂有禮了!”
說著古遙還真的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對著女子躬身行了一禮。
女子看著古遙的舉動眼眸微斂,繼而冷聲回道“我叫公孫幽。”
古遙聽到女子自爆名字後不由得會心一笑“家師曾與一海外而來的劍仙有過一麵之緣,古某猶記得那位劍仙好像就叫……公孫幽。”
女子神色冷漠,並未搭話。
古遙當即笑了笑,便也不再追問了。
古遙師傅的那段經曆已經是一甲子之前的事了,而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柳七在那艘船上。”短暫的沉默過後,自稱公孫幽的女子突然扭頭看向了遠處燈火通明的畫舫,而後沉聲說道。
古遙眼眸微動,隨即點了點頭“今日飛羽山莊的江莊主設宴,親自招待柳七姑娘。”
公孫幽的眸光瞬間變得凜冽起來,而後緊抿著雙唇再度陷入了沉默。
古遙見狀不由得笑出聲來“看來咱們這位柳霸王的凶名,已經傳到了海上。”
公孫幽知曉古遙是在揶揄自己,冷冷斜了他一眼後,視線依舊是緊緊盯著遠處的畫舫。
片刻後公孫幽開口道“古掌門,不知你可對空桑劍術感興趣?”
古遙眼中眸光微斂,並未開口。
反倒是一旁的趙登雲,聽見公孫幽所言後,眼中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公孫仙子若有什麼用得上古某的地方,不妨直說。”古遙笑眯眯地說道,“古某也是對空桑仙子心懷敬佩,若能幫得上忙的定然不會推辭。”
“好。”
公孫幽轉過身來“我要你將柳七從船上引開。”
古遙當即皺眉道“伱不是衝著柳七來的。”
公孫幽臉上露出不耐之色“直接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古遙無奈地搖了搖頭“古某這把老骨頭,隻怕挨不了柳七幾刀。”
這就是拒絕了。
公孫幽倒也沒過多糾纏,隻是冷冷地留下一句“果然是個縮頭烏龜”,隨後便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江麵之上。
“古兄……”傅青書急忙開口,想要問些什麼,卻被古遙抬臂給製止了。
“奇怪,她不是衝著柳七來的,難不成是為了江寄餘?”古遙麵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語道。
……
柳七來到了閣樓第二層,房間內笑聲絡繹不絕,隱隱可以聽出有周宓,陶之妍和楊依依的聲音。
柳七推開門,幾個相談正歡的女人紛紛側眸看來。
看見來人時柳七後,被簇擁在中間的楊依依有些木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後幡然醒悟站起身來對著柳七盈盈行了一禮。
“柳姑娘。”
她已經從周宓她們口中知曉了柳七的身份。
當得知柳七就是江湖傳言中那個行事霸道出手狠辣無情的霸王之後,楊依依也是被驚到了。
而此時看見柳七,楊依依在短暫的失神過後,心中隻剩下了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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