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這是何意?”張鬆語氣柔和了幾分,“公然妨礙朝廷捉拿要犯,可是重罪哦!”
柳十九看見了對方眼神中毫不掩飾地覬覦之意,頓時麵露不耐冷哼了一聲“管你捉拿什麼要犯,想要過去,先問問我手裡的刀同不同意。”
話音剛落,柳十九素臂輕抬,寒朔刀已然橫在了身前,刀身上赫然倒映著以張鬆為首的一眾捕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鬆雖憐香惜玉,但也分得清楚孰輕孰重,眼見柳十九不為所動,於是臉色一寒,氣沉丹田的同時,突然縱身躍出,抬掌攜雷霆萬鈞之勢印向了柳十九的麵門!
張鬆乃是破武令前就已成名的高手,一雙鐵掌之下不知送走了多少江湖英豪,雖在六扇門中甘居人下十餘載,但掌力卻絲毫不見削弱,出手便是風雲湧動,雷霆萬鈞!
十九已然感覺到了對方掌間蘊含的可怕威力,但眨眼間張鬆已經抬掌攻至身前,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柳十九隻能選擇橫刀而出。
當!
刀鋒對上肉掌,沒有想象中血肉橫飛的場麵,反倒是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回蕩在眾人的耳邊。
柳十九隻覺得持刀右手中一股巨力反震而來,隨後體內氣血翻騰的同時,身形止不住地朝後掠去。
呼呼呼……
張鬆大踏步追身揮掌殺來,身上氣息凝實如故,顯然剛剛的那一擊,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兩人之間修為高低可以說展現的淋漓儘致!
十九強行催動真氣平複了氣血,隨後眼看著張鬆再度殺來,她眼瞳微凝,隨即乾脆攤開雙臂,朝後掠去的速度反而加快了幾分。
就在即將退到門口時,十九突然淩空而起,整個人懸躺於半空之中,雙腳踩著門口的石柱,緊咬牙關,瘋狂地催動著體內的真氣,悉數灌入右臂之中。
刷——
隻見其持刀的右臂從身前飛快地劃過,刀刃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旋即淡青色的刀氣陡然脫出。
禦氣於外,一流之境。
柳十九本已卡在了一流門檻很久了,沒想到今日突逢高手,竟然一舉跨過了這道門檻!
房間內,柳七眸光微動,隨後端起手中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張鬆似乎也沒想到柳十九會在這種關頭突然突破,刀氣凝聚而成的刀芒幾乎是貼到了他的眼前。
“嗬!”
隻見張鬆突然一聲爆喝,旋即身形生生停下,周身突然撐開了暗黃色的光罩,刀芒撞上光罩的瞬間消散於無形,而光罩被撞擊的地方隻是略微的晃動了一下,隨後重歸於平息。
這就是頂尖和一流的差距!
柳十九此時體內真氣已經枯竭,眼看著自己凝聚出的刀芒如此輕鬆的被對方破去,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絕望。
但出人意料的是,距離柳十九僅有不到五步的張鬆,卻是臉色沉沉地站在原地,臉上呈現出前所未見的凝重之色。
柳十九緩緩落地,隨即眼角餘光瞟向了身後。
剛剛關得嚴嚴實實的屋門不知何時已經敞開。
噔噔噔……
隨著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柳七緩步走出,裙擺隨著她的步伐也開始搖曳起來。
張鬆原本沉凝的臉色瞬間一黯,隨後雙目圓瞪,嘴巴已經張到了最大,仿佛想要大聲解釋著什麼。
但此時眾人耳中回蕩的隻有一聲……
蒼——
刀吟聲響起的瞬間,仿佛屏蔽了天地間的一切,眾人隻覺得耳中傳來了酥酥麻麻的感覺,隨後便看見一道紫色的刀芒從湖心小築的門口疾掠而來。
唰!
就在刀芒掠至張鬆身前時,原本隻有一尺有餘的刀芒,在張鬆滿是驚駭的目光中,瞬間暴漲至一丈有餘!
嘩啦啦……
刀芒自通往湖心小築的石橋上掠過,沿途的石板應聲碎裂,一時之間碎石滿天亂舞,原本在張鬆身後觀望的一眾捕頭捕快早在刀芒掠來之前,紛紛選擇了跳河求生。
刀芒不疾不徐地朝著遠處掠去。
錚——
突如其來的嗡鳴聲令剛剛從湖中冒出頭的一眾捕頭捕快們俱是感到了心頭一顫,隨後眾人似乎發現什麼,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去。
隻見岸邊的假山之後,緩步走出一人,而就在他的身前,原本已經暴漲至三丈多的刀芒正在快速的縮小,直至最後化作了一抹塵煙散去!
柳七慢條斯理地將刀歸入鞘中,隨後緩緩抬眸看向了岸邊的那道身影,繼而輕聲說道“看來江莊主是早有成算,柳七似乎多事了。”
江寄餘垂眸看了一眼有些焦黑的掌心,隨即將手負於身後,望著柳七沉聲說道“既然柳姑娘對江某的一些前塵往事有興趣,不妨今日就來做個見證。”
柳七眸光微斂,旋即頷首道“好!”
嘭!
隨著柳七話音剛落,突然站在橋上的張鬆直挺挺地仰麵倒地。
他雙目圓瞪,眼瞳不斷地顫栗,隨後雙眼的周圍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絲,原本晃動的眼瞳瞬間化作了一片血霧!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了天際,成為了張鬆留在世間的絕響。
剛剛從湖中爬上來的一名捕頭,隻是看了一眼張鬆倒地的位置,便“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江寄餘循聲看去,當他看見已然徹底變成一團血汙的張鬆,不由得雙目微眯。
以江寄餘的修為自然不難看出,柳七剛剛這一刀,幾乎是斬儘了張鬆的每一寸血肉,說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一個張鬆而已,何至於柳七拔出驚寂刀。
所以……這一刀分明是衝著他來的!
思及至此,江寄餘負於身後的右手瞬間蜷縮成拳,將焦黑的掌心徹底斂去。
好一個柳七!
好一個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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