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也想讓我們祖孫臨死前有個見麵,於是便將我交給我爺。
我爺抱著我後,臉上傻傻笑漸漸沒了。
渾濁蒼茫的眼瞳多了些光澤,摸著我的臉喃喃道:“阿四....張阿四”。
村長深深吐出白煙:“真神了,老兄弟你醒了?”
“阿四這名字多少有點不吉利啊”。
忽然我爺起身了,他腦袋僵硬轉了個方向,
然後毫無征兆的抱著我衝向林子裡。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到了,村長煙都嚇掉了。
等喊人去追的時候,已經不見我爺背影了。
我娘抹著眼淚說算了,反正這孩子也活不了,讓他最後陪陪他爺吧。
..................
直到第二天,也正是陰曆十五的那一日。
我在張家祖墳那邊被人找到了,渾身的黑青也消退了。
而我爺卻死了。
據找到我的那人說,
當時我是在祖墳堆上放著,我爺倒在不遠處,
屍體如同經曆了千刀萬剮,渾身鮮血都流乾淨了,兩隻眼睛也被挖了去。
死狀極其悲慘,祖墳那邊土地都快染成了紅色。
值得慶幸的是我活了四個小時破除了必死結論,等回到家中我娘痛哭不已。
鄉親們也紛紛驚歎,他們都認為是我爺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我的命。
自此之後我娘就用了我爺抱著我念叨的那個名字給我取名
張阿四!
.........
“張阿四你有病啊!,大晚上講這種東西”。
齊肩短發的俏麗女孩嗔怒捶了捶我。
我若無其事的聳聳肩
“這是真事啊,我娘經常給我講的,阿四你這個名字來之不易.....等之類的”。
“齊琦,明天周末你回家嗎?”
她起身拍拍屁.股:“不回,村裡又沒啥意思,還不如多複習下功課”
“你要回去?”。
“我姐明天來接我,回去看看”。
齊琦:“你呀,腦子好使可就是不用功,下次你喊我出來再講鬼故事,你就完了!”。
說罷女孩氣哼哼的走了,
碩大的操場上除了夜跑的,也有那些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們,與我這個躲在陰影裡的家夥。
我名字來曆的確如此,
對於這個故事我不知為何深信不疑,而且這些怪事村裡家喻戶曉。
或許我的命真的是爺爺換來的,如今我已經快十八了。
這十八年裡平安無事,家裡的光景也好了不少。
可能是我爹挖開祖墳的緣故。
第二天下午,我老早在門口等著我姐。
我姐比我大了七歲,人長的說不上好看,較為普通,
可我姐卻總是瞧不上村裡的那些男人。
她說她命才不在這鄉溝溝裡。
熱鬨的校門口,一輛哐當當的電動三輪車引起我的注意。
開車的是一個深色長裙,紮著大麻花辮的女人。
這就是我姐。
我快步過去,一翻身跳到車上。
“我說姐,這次你倒是挺準時的”。
我姐嗬嗬道:“你這話說的?難道我沒準時過?”
我嗤笑:“是挺準時的,我能等到半夜你才來”。
這話似乎戳到尷尬的往事,我姐笑笑不再說話。
城裡的學校離村裡可不近,這三輪車要騎一個多小時才能到村裡。
回去路是水泥的還算平整,安逸微風加上車子的搖晃成了助眠的利器。
鈴鈴鈴........
我被手機的鈴聲響起,困意讓我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隨手將手機放到耳朵上:“喂!”。
“喂你個頭啊,我等你半天了,你人呢?”。
“你誰啊?”
“我誰?我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