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異類,你的本事外人學不了,張仙人不一樣啊,我想試試。”唐伯虎嘿嘿道,“萬一給我練成了呢?”
“……”李青嘴角扯了扯,心說:我的本事你都學不了,老頭子的更彆指望了。
難得唐伯虎對一件事這麼感興趣,李青也不好打擊他,忍著笑,道:“那試試吧。”
中午,道九送來飯菜。
有肉,不過隻是點綴的配菜,還是以素為主。
飯後,李青打坐,李雪兒也打坐,唐伯虎有樣學樣,盤起腿,直起腰,雙手放在雙膝上……
僅堅持了兩刻鐘,他便哪哪都疼,索性直接躺平。
申時,武當掌門過來,與李青聊起眼下的武當……
新掌門道號玉虛,是繼玉真、玉玄之後的又一掌門人,眼下已是花甲,不過瞧著精神矍鑠,狀態極好。
玉虛很早就見過李青這個大師兄,二人倒不生疏。
“大師兄,你也見老了啊。”玉虛唏噓道,“歲月終是不饒人,這次回來還走嗎?”
“呃…,是的,我是紅塵中的道士。”李青說的自己都臉紅,自嘲:你這算是哪門子道士?
玉虛並不太意外,記得前兩任掌門師兄挽留的時候,大師兄也是這個說詞,隻是有些遺憾。
李青岔開話題,問:“聽道九說,山上來了貴客,是什麼貴客啊?”
玉虛從遺憾中掙脫出來,沉吟道:“客人不說,師弟自也不好打聽,據師弟分析,多是顯貴人家。”
頓了頓,“估摸著在侯爵之上。”
“公爵?”李青驚詫,大明的公爵可真不多,外戚最多也就是個侯爵,死後才追封一個虛職,真正的公爵沒多少。
該不是曹國公,亦或梁國公吧?李青好笑的想著:這不騎驢找驢……呃,閒來無事去看看。
太陽西斜,陽光變得柔和,此時的居士大多都下了山,相比上山時顯得有些冷清。
李雪兒、唐伯虎跟著李青,欣賞武當山的建設、風景,一路悠哉悠哉……
主道觀。
真武大帝法身之下,張仙人法身之前,小少年正在打坐,他約莫十來歲,姿勢十分規範,然,微微聳動的肩膀暴露了他並未掌握打坐的精髓。
小少年旁邊是一個年約及冠的小胖子,四肢不長加上肥胖,還硬挺著打坐,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還咬牙堅持。
聽到有人進來,小胖子悄悄扭頭看去,見來人是武當掌門,他不由得一喜,忙借著由頭爬起來,作揖道:
“見過道長。”
“居士少禮。”玉虛嗬嗬笑道,“打坐需量力而行,若覺不適不可強撐。”
這話可說到小胖子心坎裡去了,他忙借坡下驢,連連點頭:“哎,道長說的是。”
接著,走到小少年身邊,輕聲道:“少爺,今日就到這兒吧?”
“我在為父親祈福,時辰還不到,豈可半途而廢?”小少年道了句,便繼續回歸狀態。
小胖子無奈,隻好求助的看向玉虛。
李青開口道:“心誠則靈,不過,若令尊身體不適還需藥石療養,光靠祈福可不行。”
小少年回道:“藥石能解一時,卻無法除病根,隻能寄期望真武大帝垂憐。”
唐伯虎感慨:“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小胖子聽了這話頗為不爽,狠狠瞪了唐伯虎一眼,不過配上他那胖臉、小眼睛,粗短眉毛,卻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而讓人覺著好笑。
李青看向李雪兒,李雪兒微微搖頭,表示不是曹國公、梁國公的家人。
見此情況,李青緩緩放下心來,不再管那打坐少年,抬頭望向老四版的真武大帝法身,以及師父的法身,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
真武大帝居正中且坐台很高,張仙人法身卻要矮一大截,且居於真武大帝一旁,騰出了最主要的位子。
李青每每看到這一幕,都想踹了老四,把師父放上去。
奈何,在大一統王朝的製度下,神仙也好,佛祖也罷,都要向皇權讓步。
據說,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在來到東土大唐之後,為了避唐太宗的名諱,都給改成了觀音菩薩。
望著神似且形似的小老頭,李青不禁流露出傷感之色。
“嘶~!”少年姿勢倏地一變,一下子癱在地上,嚇得小胖子連忙上前,驚慌失措道,“少爺,少爺你怎麼了?”
李青回過神,嗬嗬笑道,“隻是氣血不暢,沒什麼大事。”
少年有心挽尊,卻無法再保持打坐狀態,紅著臉,悶悶道:
“黃錦,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