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風物無限,靈山秀水,爭奇鬥豔。
在神州西南,群山延綿不絕,又以蜀地靈氣最盛。
西蜀仙道昌隆,山上的廟宇寺觀不下千百數,每年朝山的善男信女,不遠千裡而來,加以山高水秀,層巒疊蟑,氣象萬千,那專為遊山玩景的人,也著實不少。
而在這些人前名山之外,還有後山秘境,也就是常說的福地洞天。
這裡麵的風景尤為幽奇瑰麗,凡人不得其門,由那些得道的高人獨享這靈山勝境的清福。
而在這些仙家秘境中,峨眉山又是蜀中有名的一個勝地。昔人謂西蜀山水多奇,而峨眉尤勝,這句話實在不假。
且看那山,雲鬘凝翠,鬒黛遙妝,真如螓首蛾眉,細而長,美而豔也,故名峨眉山。
如此仙山,自然有名家入主,即為峨眉派。
峨眉派規矩甚嚴,第一境的修士每日都必須上早課,如真有入定閉關的,事前或事後也必須彙報授課長老。每月月底還要統考,如有不合格或是排名靠後的,必然是要懲戒的。
但是呢,授課長老也是人,如果你日日早課不輟,即便是月考名次低了,也總是會網開一麵。
不過這個規矩和說法絕不適用於那些天賦異稟、才情卓絕之人。
就說那後起之秀、新入山不久的李英瓊,自打入山那天起,誰也沒見過她上過幾次早課。
但今天不一樣,大家夥竟然在早課上見到了李英瓊。
這個女娃娃也才十三四歲,不負其名,真是人如瓊玉,英氣逼人。
李英瓊一身白色貼身勁裝,自個兒又是膚白貌美,被衣服一映襯,更是欺霜賽雪。
就是這樣一個玉人,眉心卻天生一顆朱砂紅痣,如此整個人氣質便都變得淩厲起來,連帶著眉目間都藏著煞氣。
李英瓊快步走進省身殿,這兒的人已經極多,前排更是坐的滿滿當當,後排還有空位,可她卻不願意去坐,直挺挺在前排站著,像是一柄才開鋒的劍。
“師,師妹,你坐我這吧!”
李英瓊旁邊,一個道士似是不堪忍受這柄利劍的鋒芒,主動讓出了座位。
“謝過師兄。”
李英瓊並不客氣,也沒有去看那個讓座的人,隻是冷冷的道了一聲謝,便坐了下來。
那個男子嘴上說著無妨無妨,趕緊跑去了後邊落座。
李英瓊坐下,瞥見了身邊的女子,頓時舒眉展顏,如雪山上冰雪消融,雪蓮花開苞盛放。
“周師姐,你也來了!”
這個為李英瓊所喜的周師姐,看著也才十五六歲,身著一件鵝黃長衫,齊腰的長發用一根紅繩束在腦後,整個人兒看著好似一朵春天裡向陽的迎春花。
黃衫女子笑著對李英瓊點點頭。
“不光周師姐,嚴師兄,諸葛,還有我,都在呢!”
這時候,又有一個女聲插入,李英瓊循聲偏頭一看,竟然是好友閨蜜,餘英男,她也在這。
等李英瓊環視大殿一圈,發現嚴人英師兄、璟瑞也都在此。
這是有什麼事?
李英瓊暗自思忖寫,平日裡她們這些人修行一日千裡,都在鑽研修行,都撞到一起可不是容易事。
至於天天上早課,除了周輕雲師姐和嚴人英師兄,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內都沒人能做到。
今天自己過來是授課長老點名,其他人應當也是。
李英瓊猜的沒有錯,待授課長老說完今日功課,便遣眾人散去,卻唯獨留下了李英瓊、餘英男、嚴人英、周輕雲、諸葛璟瑞五人。
眾人暗自猜度著長老這是何意。
沒等眾人猜測多久,授課長老便直接了當說出了緣由:
“掌門要見你們。”
眾人聞言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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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後山,凝碧崖秘境,天波壁。
這天波壁乃是凝碧崖上天然生長出的一整塊上等靈玉,靈光在玉璧上滾走,如同水花波紋。
五人老老實實站在天波壁前,一動也不敢動,便是最為跳脫野性的李英瓊和餘英男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好在五人並沒有等太久,天波壁前霞光一閃,憑空出現兩個人。
站在左邊的男子,一身月白寬袍,氣息高邈絕巔,身形豐神俊朗,嘴角帶笑,一派鬆弛之意。
這男子懷中還抱一嬰兒。
站在右邊的女子,一身明黃長裙,體態豐腴,珠圓玉潤,華貴端莊,亦是眉目帶笑,懷抱一個嬰兒。
“見過掌教真人,見過掌教夫人。”
五個年輕孩兒躬身問安。
那男子便是峨眉掌教、西蜀玄門領袖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他身邊的女子,便是妙一夫人荀蘭因。
兩人懷裡,當然就是剛滿周歲的龍鳳胎,齊靈雲、齊金蟬了。
“不必多禮,快快起身。”
妙一夫人笑說。
眾人立定站好。
妙一真人看著眼前這些稚嫩麵孔,笑著感懷,“時間過得快,靈雲和金蟬已滿周歲,你等來峨眉也不少時日了吧。”
五人點頭稱是。
“人英,你們五個裡,你年紀最大,也才十九歲,五年前醉劍道友把你送來峨眉,在峨眉這五年,可有委屈你之處?”
妙一真人問其中一個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少年,長身玉立,生得秀眉虎目,隆準豐額,看麵相是個憨厚之人。
嚴人英惶恐上前一步,“自打來峨眉,眾師長視我為己出,眾同門對我友愛親近,並無半分委屈。”
妙一真人點頭,說了一個好字,又問道:
“輕雲,你今年十七,女娃娃裡你最大,去年年初餐霞大師把你送來,在峨眉一年多,可有委屈你之處?”
黃衫女子周輕雲上前一步,嗓音軟糯,語氣堅定,“弟子雖來峨眉不久,但承蒙眾位師長同門厚愛,無論是生活還是修行,都不曾受過半點委屈,弟子心下實在感激。”
“好孩子。”
妙一真人笑著點頭,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