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月初一,還是留肉身在無憂洞煉氣,禦竹身去九天應元府學法,不過這次,他專門把心府血龍挪到了竹身竅穴裡。
幾個月前,差不多是用了一年左右的時間,程心瞻算是入了神雷之法的門,便從北極司誅邪署申請轉到了蓬萊司甘霖署,繼續修行水雷之法。
不過從去年驚蟄到今年驚蟄這一年裡,他不光是神雷之法入門,更主要的是雷法入門,光是神雷的修行並沒有占據他太多的時間,所以他也很快就化掉了真煞。
水雷也是一樣。
教授程心瞻水雷的學師是兼平道長,也就是賀濟源的師尊,他認為程心瞻每月十天的修行可以抵得上賀濟源數月,當然,不是說賀濟源有多差,兼平道長同樣認為自己在悟性上也遠不如程心瞻。
聽到程心瞻想煉龍雷了,兼平道長點點頭,說,
“水雷你確實算入門了,接下來就是水磨的功夫,不過龍雷非身具龍威者不可修行,這你是知道的?”
程心瞻點點頭。
兼平道長了然,又說,“府裡修行龍雷的人很少,北極司斬妖署的署主是一個,然後就是五雷院裡的長老了,我建議你直接去找山主,看能不能入五雷院修行,反正你神雷,水雷,龍雷,都要修行,索性在五雷院把五雷都學全了,我看你是有這個資質的。”
程心瞻點點頭,既然掌教已經為自己開了方便之門,那他沒有不用的道理。
他徑直上九層,來到神霄玉清府,看見門口木質立牌對外的是“理事,報名可進”這一麵,便道,
“蓬萊司甘霖署見習程心瞻,求見府主。”
“進。”
程心瞻進去,又看見那個男子在奮筆疾書。
“是心瞻呀,有什麼事嗎?”
男子並沒有抬頭,依舊在批閱著。
程心瞻行了一禮,“府主,我想同修五雷。”
趙無極筆一頓,抬起頭,臉上帶著笑,
“這才對,我就怕你因為化煞這一個目的才修行的雷法,你想五雷同修,我這自然歡迎。”
他之前因為溫素空的請托,所以讓程心瞻在雷府裡修行,但並沒有關注過,不過後來這孩子在白玉京揚名,傳到地上來,又有掌教令三山授法以真傳相待的法旨,他便開始關注了。
他問過教授程心瞻神雷法的兼顯和教授水雷法的兼平,包括問過兩署署主,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恨不得為雷府真真傳。”
這些人也來找過自己,讓把這孩子從明治山要過來,不過趙無極是知道溫素空脾氣的,自然不會真去要,更何況現在主管樞機山的副掌教也是明治山的祖師。
不過,明麵上不行,可以來暗的,隻要這孩子自己在雷府學法不願離去,那誰也沒辦法。
現在是旁聽兩年,可雷法深奧,兩年又能學到什麼,要是旁聽個十年二十年,到時候再說轉過來不遲。
“五雷中你已修行了神雷和水雷,還有天雷、社雷和龍雷。天雷主時運生發,社雷主伐山破廟,龍雷主賞功誅惡,天雷、社雷還好說,但龍雷卻必須要身懷龍威者方可修行,這倒是有些麻煩。”
趙無極在想法子,龍威難得,不然龍雷也不會成為五雷中最難學成的雷法了。
一般而言,人族要想身懷龍威,要麼是人間帝王,要麼煉化龍罡,再者就是龍種饋贈。
這三樣一樣都不簡單,人間帝王有龍威,但注定無法修行,就是他想學,也無人敢教,至於皇室血脈,估摸著就監國太子能帶點龍威,其他的不用想了。
龍罡更是難得,三十六種天罡已經是人間極為稀罕之物,更何況還是蘊含龍威的,滿打滿算,也隻有那三四種。
至於龍種饋贈,自然也不簡單,首先這龍種得是成了氣候的龍種,真龍和九子自不必多說,比天仙還要稀罕。龍屬之中,也得是蛟、螭、虯、蟠、錦、驪這幾類正血之種,蜃、虺、魚、蟒等雜血末流,即便是有了些龍形,但依舊算不得真龍種。
而即便是蛟、螭、虯、蟠、錦、驪這幾類,也不是說得些血角鱗毛就能身懷龍威了,血得是心血,角得是髓質,鱗得是鰭鱗,毛得是頜須,哪樣不是龍屬視若珍寶的東西,豈會輕易與人?
“府主,我僥幸得了些機緣,身上應該是已經有了龍威。”
程心瞻看趙無極在思索著,便低聲說了一句。
“嗯?”
趙無極看了過來,有些意外,“你放出來我看看。”
聞言,程心瞻念頭一動,心府血龍遊梭,便有一股龍威散發出來。
趙無極感受著,點點頭,“不錯,你倒是好機緣,龍威如獄如海,確實可以助你修行龍雷。
“這樣,你也彆到司署裡學了,去五雷院吧,那些長老們修行之餘應該也有些無聊,剛好你小子過去陪他們解解悶。”
程心瞻聞言一喜,這正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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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雷院裡的長老確實又老又多,畢竟年輕的都在司署裡當差。
趙無極領程心瞻過去的時候是一頓誇,惹來一眾長老好奇,聽到這小子要同修五雷,更是來了興趣,一些個長老隨口問了幾個問題,程心瞻對答如流,更有奇思妙言,引來眾長老連連讚歎。
最後結果就是程心瞻很晚才被放出來。
禦空回明治山,他忽然發現藏竹碑處有雷意衝霄。
是師尊回來了?
他馬上落了過去。
果然,在竹亭裡見到師尊。
“師尊。”
程心瞻走近請安。
溫素空含笑點點頭。
程心瞻見溫素空身上雷意繚繞,生機盎然,便笑道,
“賀喜師尊渡劫成功。”
溫素空笑說,“還算順利。”
他有些好奇,說起來自己還不知師尊的具體境界,便問,
“師尊,您這是第幾次丹劫呀?”
溫素空聞言看著他,沒有立即作答。
“是徒兒冒昧了。”
程心瞻連道。
“二洗。”
溫素空回答了兩個字。
“啊?”
程心瞻有些意外,師尊才二洗嗎?
看著徒弟呆愣的樣子,溫素空笑了笑,道,
“是嫌為師境界低了嗎?”
“徒兒不敢。”
他連搖頭。
“這是為師化身的二洗。”
溫素空聲音小了些。
“啊?”
程心瞻這次更意外了。
“怎麼,你以為就你有化身嗎?”
溫素空笑著說。
“徒兒不敢。”
他又說了一次。
“化身分神修行是我們明治山的根本法之一,為師的化身不如你的好,但也是從微末境界一直練上來的。”
溫素空說,她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