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鎮子裡最高的建築,一座古老的鐘樓。
石砌外牆被歲月褪去了色彩,但卻更增添了一份獨到的滄桑感。每到整點,鐘樓上的大鐘就會敲響對應的次數,其聲音悠揚,回蕩在整個小鎮上空。
林賽被其吸引,走了過去。
就在鐘樓下的正門底部,兩名衛兵坐在台階上,彼此打趣閒聊。
好巧不巧,這正是早上要帶走林賽的人。
此刻雙方再度遇到,他們已經沒有了見到修女時早晨的慌張,反而揮手向林賽打起招呼,露出討好的微笑:
“小兄弟,你來啦。”
“恭喜你成為紅月女士的教子!”
林賽也樂意和人多聊幾句,深入了解這裡的情況。
“謝謝,我也很高興能跟隨嬤嬤。”
“不過我還有點好奇,鎮上的大家似乎都很尊敬我的教母?”
衛兵直接回答道:
“那是當然!”
“因為無論覺醒者還是普通人,紅月女士都以認真的態度處理每一家每一戶的死者,不做任何區彆,這是值得尊敬的大人啊!”
林賽又詢問起眼前的鐘樓:
“這個鐘樓為什麼建在村子邊上。”
“報時的建築不該立在鎮子中央才最合適嗎?”
聽到林賽的疑惑,比較胖的那個衛兵笑了笑,指了指西方:
“小兄弟,你知道再往那邊是什麼嗎?”
林賽往西邊一看。
天空延伸到遙不可及的視線儘頭,太陽落下的餘暉將它染成一片橙紅色的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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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下看,既沒有森林,也沒有小鎮了。
“這個世界的儘頭?”
“沒錯。”胖衛兵點了點頭,然後指向鐘樓,“你看它是個鐘樓,但那是麵對鎮子的方向;在朝著世界儘頭的一邊,它其實是個燈塔。”
“每當夜幕降落或者天氣不佳,上麵的黃寶石就會點亮,為不知何時回來的大人物們指引方向。”
林賽繼續問道:
“我聽說有不少厲害的覺醒者,想要尋找對麵存在的世界。”
“或許吧,但那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林賽原以為衛兵會對覺醒者十分敬畏,但實際上的看法卻不太一樣。
胖衛兵吐槽以後,瘦一些的那位甚至抱怨起來:
“真的,也不知道繼續守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還把我們弄得沒法回家了。龍獸再怎麼厲害也隻有一頭,又不能看著整整一個黑山世界。有領主大人在,咱們就不能想辦法偷偷溜過去嗎?”
在衛兵的抱怨聲中,林賽的視線投向遠方。
那是隱蔽邊陲的邊界,也是整個已知宇宙的儘頭,遙遠邊境的最西端大空洞。
林賽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衝動。
那是人類對未知領域的好奇。
他仿佛感覺到這空洞的對麵,一定不是什麼絕望的虛無深淵,而是真有個世界正在彼方。
曾經的120年前。
從各個世界前來這裡的強大覺醒者們,在這裡出發,至今未歸。
這邊到底是什麼東西留住了他們,讓他們無法返回?
可怕的危險、巨大的誘惑、亦或者某些重大的事情。
甚至是死亡?
林賽在燈塔鐘樓這裡呆了很久。
衛兵離開以後他也沒有走,反而繼續矗立在這兒遙望天空。
內心便在這種寧靜下徹底放鬆。
直到夜幕即將降臨。
林賽從鐘樓離開,奔跑著返回教堂。
等他氣喘籲籲,帶著增長一節的經驗值回家,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東邊能看到白色的明月升起。
“嬤嬤,我回來了。”
林賽本以為這一天會充滿激情。
但實際上有驚無險,就這麼充實而平凡地度過了。
直到在熄燈入睡之前,紅月在墓地做完祈禱,這才把林賽叫到麵前,道出今日最後的吩咐:
“林賽,明天早上和我學完文字,你需要去領主的莊園。”
林賽不知道下午禮拜堂內的會談。
聽到這裡,下意識認為領主還要找麻煩,內心緊繃起來:
“這位領主先生,還是要對我下手?這是不是意味著您會和他產生很大的矛盾?”
紅月搖了搖頭,說出具體安排:
“沒有什麼矛盾。”
“隱蔽邊陲很難補充新的覺醒者,所以他會教導你學習一些有用的東西,爭取讓你走上戰爭的道路。之後也有其他人要對你教導。”
在紅月口中,這仿佛隻是領主安瑞,以及鎮中其他覺醒者的競爭。
她矢口不提。
這個機會完全是她幫林賽爭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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