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坦然受了這一禮,並未回禮,似笑非笑道:“孫主事,我還沒多謝你,為我網羅了這麼多的才俊之士。”
孫永楓聽出張月鹿的語氣有些不對,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張月鹿,結果看到了站在張月鹿身旁的齊玄素。
其實在孫永楓現身的第一時間,齊玄素就低下了頭,所以孫永楓第一時間竟是沒能注意到齊玄素,隻是到了此時,再也躲不過去了。
齊玄素輕咳一聲,默默移開視線。
孫永楓是老油子了,哪裡還不明白,一時間隻覺得後背發寒,說不出話來。
眾目睽睽之下,張月鹿還是給孫永楓留了麵子,看了眼大門一側的日晷,淡淡道:“孫主事,準備開始吧。”
孫永楓趕忙應道:“是。”
張月鹿又望向齊玄素,輕聲道:“天淵兄,你跟我來。”
齊玄素隻能跟在張月鹿的身後向天罡堂的正門走去,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和張月鹿的身上。
張月鹿倒是安之若素,可齊玄素就有些如芒在背了。
直到此時,孫永楓才從袖中抽出一塊白色手巾,輕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同時在心底大罵齊玄素,你既然與副堂主相識,直接去求副堂主就是了,又何必來走我的門路?這不是害我嗎!
接著他又轉念一想,難道是張月鹿故意設下的局?
張月鹿先是通過齊玄素抓住自己受賄的把柄,然後引而不發,如利劍高懸卻不落下,讓自己提心吊膽。雖說副堂主沒有罷免主事的權力,但如果自己陽奉陰違,她隻需要將證據交到北辰堂,那自己就算是栽了,更何況這女子本就是北辰堂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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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自己以後便沒了推諉扯皮的餘地,隻能乖乖聽令行事。
想到此處,孫永楓再不敢仗著老資曆便小覷這位年輕的副堂主,剛剛生出的報複念頭,也收了起來,反而開始考慮如何交好齊玄素,畢竟齊玄素能幫張月鹿做這樣的事情,定然是張月鹿的心腹無疑了。
此時齊玄素還不知道,就連在孫永楓的眼中,他也成了張月鹿的人。不過他大概猜測到了些許張月鹿的用意,他是初到天罡堂,這個女子又何嘗不是?她年紀太輕,又立足未穩,她需要從這些新人中發展自己的心腹幫手,幫助她站穩腳跟。
很顯然,齊玄素已經被張月鹿看中,成為她打算發展成為心腹的人選之一。
張月鹿來到天罡堂的正門前,兩名全身披甲的守門靈官緩緩推開兩扇以青銅製成的沉重大門。
門後是一個巨大院子,正北方向是正堂,西側是值房,東側是簽押房,張月鹿徑直往西邊的值房走去,齊玄素也隻好跟在她的身後,其他人便沒有這般待遇,隻能在原地等待。
進來值房,齊玄素忍不住問道:“副……澹台姑娘,不是要麵稽嗎?”
“已經結束了。”張月鹿走到書案後坐下。
齊玄素遲疑道:“此話怎講?”
張月鹿摘下純陽巾放到桌上,微笑道:“早在八月初一的時候,我就已經麵稽過天淵兄了,難道天淵兄忘了?”
齊玄素道:“這也算麼?未免太過兒戲……”
張月鹿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道:“我說算,那就算。”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大了好幾級,齊玄素隻能無言以對。
張月鹿接著說道:“我與天淵兄算是舊相識,就不繞圈子了。這次天罡堂新增一個副堂主職位,與之相對應的,還要增加兩位主事、六位執事以及其他一乾人等。副堂主的人選,由大真人親自決定;主事的人選,由掌堂真人決定;執事的人選,由副堂主決定;再往下,由主事決定。換而言之,我手上有六個執事名額,我想讓天淵兄擔任六位執事之一,不知天淵兄意下如何?”
齊玄素心中一動,沒有急於應承下來,而是道:“按照道理來說,九堂執事應由五品道士或者六品道士擔任,我不過七品道士,隻怕是……”
張月鹿笑了笑:“若照這麼說,副堂主一般是由二品太乙道士和三品幽逸道士擔任,我這個四品祭酒道士,也不該做副堂主了?”
齊玄素隻得道:“絕無此意。”
張月鹿道:“既然我能做副堂主,那你就能做執事。隻是有一點,我給你的隻是個名頭,底下的人能不能服你,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齊玄素麵露猶豫之色。
張月鹿稍稍加重了語氣:“天淵兄,你在我麵前就不要裝什麼花圃道士了,刀光劍影中拚殺出來的人,何必故作畏縮之態?”
話說到這個份上,齊玄素隻能應下,心中卻是苦笑,這位新上司顯然沒有七娘那般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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