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上官頓正在剔牙,含含糊糊道,“艾家的勢力很大,真正的掌權人藏在幕後,他們把那個年輕的女娃娃推出來,女娃娃見到張法師的時候,又裝出不知道的樣子,本就有些……那個詞怎麼說來著?欲蓋、欲蓋什麼章。”
“欲蓋彌彰。”曹立友道。
“對,欲蓋彌彰。”上官頓剔完了牙,聲音變得清晰起來,“他們肯定知道這夥人的存在,是不是一路人就不好說了。要我說,艾家不是那些無根無基的孤魂野鬼,家大業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是不敢跟道門為敵的。”
齊玄素點頭道:“上官老兄言之有理。”
上官頓看了看左右,沒有其他人注意他們,便壓低了聲音:“齊執事,我瞧你和那位張法師的關係不大一般,你給我透個準信,你們到底是啥關係?”
齊玄素反問道:“上官老兄打聽這個做什麼?”
上官頓臊眉耷眼道:“我這不是看張法師有那個什麼‘同道士出身’的文書嗎,我就尋思著,我給道門帶路,也是有功勞的,能不能給我也弄一張,我不求高了,九品道士就行。”
齊玄素好氣又好笑道:“你不敢去求張法師,就找我來了。”
上官頓咳了一聲:“沒有九品道士,道童也成,帶個‘道’字就行。”
“道民你要不要?”齊玄素道,“在道門,未成人的孩子才叫道童,你一把年紀去做道童,也不怕人家笑話。”
上官頓扯了扯自己的胡子:“道民……也成吧,好歹有個‘道’字。”
齊玄素哭笑不得道:“這事我說了不算,不過我聽說‘同道士出身’都是固定名額,每年由紫薇堂確定,而且審批極為嚴格,寧肯空著作廢,也不會胡亂授予。要我說,張法師不會答應,除非你能在圍剿域外妖人時立下功勞。”
上官頓歎了口氣:“拚命的事情,嘿……我這把老骨頭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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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時,張月鹿回來了,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眾人紛紛起身。
張月鹿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然後與負責留守的齊玄素有了一個眼神交彙。
齊玄素會意起身,隨著張月鹿向外走去。
兩人走後,屋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多是猜測兩人的關係。
兩人來到屋外,夜色如水,風中帶著寒意。
齊玄素主動開口問道:“晚宴的酒好喝嗎?”
“我對葡萄酒沒什麼研究,甜中帶苦,苦中帶甜,算是彆有一番風味。”張月鹿笑了笑,“我也不大習慣這種晚宴,隻是有求於人,應酬罷了。”
齊玄素轉入正題:“艾家可靠嗎?”
“姑且算是可靠吧。”張月鹿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緣故,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畢竟艾家不敢在明麵上得罪道門。”
“這倒是與上官頓的說法一樣。”齊玄素將自己與上官頓的對話大致複述了一遍。
張月鹿笑道:“他想要個九品道士的出身?也不是不可以,隻要我們能順利剿滅這夥妖賊,我就送他一個九品道士的出身,不過後續的三百太平錢不會給了,他若是再問,你就這麼答複他,要錢還是要身份,由他自己選。”
“好。”齊玄素點頭應下。
然後兩人有了片刻的沉默。
最後還是張月鹿打破了沉默:“天淵,你好像有心事?”
齊玄素沒有否認:“是有一些。”
“你在想報仇的事情?”張月鹿問道。
齊玄素沒想到張月鹿還記得這一茬,一個謊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他隻好說道:“是。”
張月鹿望著齊玄素,認真說道:“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月色淒清,月光如水幕般傾瀉在女子的身上,使其身影變得縹緲模糊,好似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齊玄素有了片刻的失神,隨即回過神來,點頭道:“多謝。”
“不要謝,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張月鹿輕聲道。
齊玄素一怔,收起了自己的不以為然,微笑道:“好,澹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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