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身子微微發僵。
張月鹿又閉上了雙眼:“我覺得很乏力。”
齊玄素沉默了許久,憋出三個字:“我抱你?”
其實齊玄素並非那種見了女子便不會說話行事的性子,關鍵在於張月鹿還是他的上司,這就很尷尬了。
“好。”張月鹿低聲說道。
齊玄素重新將張月鹿打橫抱起,規規矩矩,目不斜視。
張月鹿乾脆是不睜眼,不說話,雙手縮在胸前,呼吸漸漸平穩,似乎又沉沉睡去。
齊玄素無奈歎息一聲,快走幾步,去追已經看不見人影的靈泉子和亞瑟。
重新回到地麵的古堡,靈泉子和亞瑟正在等他,見齊玄素抱著張月鹿,亞瑟還促狹地笑了笑,頗有些男人之間才懂的一切儘在不言中。
齊玄素輕咳一聲,問道:“靈泉主事?”
靈泉子倒是老成持重,沒有什麼特彆表示,說道:“我會安排人將這裡再搜索一遍,以防有所遺漏,尤其是事關古仙,不能大意。至於齊執事,你帶著副堂主先返回烏戈山離城,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之後就去你們會合。”
齊玄素點頭道:“好。”
……
張月鹿隻覺得身子如在雲端飄飄蕩蕩,又好似在水中浮浮沉沉,內裡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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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睜開眼皮,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眼角餘光依稀看到齊玄素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背對著自己。
張月鹿輕聲問道:“這是哪裡?”
齊玄素轉過身來:“你醒了,這裡是烏戈山離的城主府。”
張月鹿吐出一口濁氣,就像閉氣之人終於換氣,又好像是搬掉了胸口上壓著的一塊大石,坐起身來,又問道:“我睡了多久?”
齊玄素取出懷表看了一眼:“從我們離開刺木特堡算起,大約是兩個時辰左右。”
張月鹿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抱我回來的?”
齊玄素輕咳一聲:“沐妗不在。”
張月鹿道:“幸虧她不在,如果把你換成她,我們這次就要全軍覆沒了。天淵,我果然沒看錯人。還有,你不要說什麼過獎、過譽,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是在恭維你。”
齊玄素乾脆直接問道;“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升為六品道士?”
張月鹿遲疑了一下:“我可以給你請功,具體批不批,還要看紫薇堂的意見。”
齊玄素試探問道:“是不是要略儘人事?”
“什麼人事?”張月鹿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怒視齊玄素,“我說過,我不喜歡這樣的常情。”
齊玄素見張月鹿柳眉倒豎,頗有怒意,趕忙解釋道:“我也不喜歡,誰樂意把自己兜裡的太平錢給彆人?隻是阿難和迦葉這等佛祖弟子都會索要人事,我等凡人又豈能免俗?”
張月鹿輕哼一聲:“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休要再提。”
“是。”齊玄素從善如流,“謹遵副堂主之令。”
張月鹿餘怒未消,看齊玄素便不怎麼順眼了,板起臉道:“我說過,私下的時候,不要叫我副堂主,難道此時有第三個人嗎?”
齊玄素心中暗道女人好難伺候,臉上卻是不顯,隨口說道:“好,我的澹台姑娘。”
這話剛出口,齊玄素就覺得有些不對,加上“我的”二字之後,似乎有些太過親昵了。
張月鹿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臉上破天荒地泛起一抹略顯可疑的紅暈,什麼也沒說。
她再怎麼有大氣,終究是個未經人事的年輕女子,不可能真正做到完全無動於衷。
齊玄素轉開了話題:“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張月鹿也想逃離這種尷尬氣氛,立刻接過話頭:“沒有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好。”
齊玄素點點頭道:“如此就好,你是主心骨,大家都盼著你早日養好傷。”
張月鹿“嗯”了一聲。
當靈泉子來到門外的時候,剛好聽到這樣一番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對話,不由暗自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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