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規矩是規矩,道門內部肯定有違犯規矩之人,若是無人知曉也就算了,一旦被發現,輕則記過,重則降級,影響前途。
除此之外,修道修到最後,必然會降低人欲,在道門之中,終身不嫁不娶的也大有人在。
正因如此,齊玄素才會有如此一說,
張月鹿玩笑道:“我是要感激玄聖的,隨同多妾製度一起被廢黜的,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如今父母仍舊能夠左右子女婚事,但做子女的好歹有了拒絕的餘地,所以我娘也不能逼迫我過甚,逼急了我,我就去祠祭堂告她。”
齊玄素感慨道:“道門內外,便是兩重天地,難怪玉京會瞧不上帝京。”
張月鹿道:“我娘她在地方上住久了,沾染了許多舊習氣,還是信奉老一套,你就多擔待吧。”
齊玄素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在玉京的時間也不算長,甚至有些時候不像個道門弟子。”
張月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除了江湖經驗豐富一些,其他沒有看出來。”
齊玄素道:“說到經驗,我還真沒有應付長輩的經驗。”
張月鹿擺手道:“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又不是去大真人府,隻是一棟宅子,就我爹和我娘兩個人,他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你這個老江湖還應付不來嗎?”
齊玄素一怔:“我一直以為你家就在那座大名鼎鼎的大真人府。”
“你想多了。”張月鹿望著船外河水,“我都說了,我們是小宗,而大真人府是大宗的住處。就拿朝廷來說,哪個宗室能住在皇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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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隱隱感覺到,張月鹿對於張家的感情十分複雜,並不太喜歡這個所謂門檻高到天上的家族。
而且張月鹿也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沒心沒肺”,或者說大氣、格局什麼的,她還是在意一些事情的。
渡船悠悠而行,除了船老大之外,隻有齊玄素和張月鹿兩人。
張月鹿坐在船頭位置,單手撐著身體,扭頭望著船外濤濤河水。
齊玄素坐在張月鹿的對麵,隻能看到她的側臉。
良久後,張月鹿收回視線,望向齊玄素,問道:“天淵,你過去有知己朋友嗎?”
齊玄素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大約是沒有的。”
“巧了,我也沒有。”張月鹿半是自嘲道。
齊玄素問道:“現在呢?我們算不算是知己朋友?”
“算是……吧?”張月鹿眨了眨眼,“這不僅僅取決於我,也取決於你,我可不喜歡一廂情願。”
齊玄素本想一口答應下來,可“也取決於你”幾個字讓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轉而道:“青霄……我是說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與你意見不合,想法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馳,或者是……騙了你,你會怎樣?”
張月鹿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齊玄素會問出這麼一番話,不過她也沒有過於深思,回答道:“意見不合是常有的,就是父母子女之間都難免,更何況是朋友?隻能說是不算誌同道合了。至於背道而馳和欺騙,就有些嚴重了,隻怕是朋友都沒得做。”
齊玄素乾笑了一聲:“這樣啊。”
“怎麼,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還是說打算騙我?”張月鹿玩笑道。
齊玄素半真半假道:“我身上的秘密可多,肯定有事瞞著你。不過沒打算騙你,就算騙你,也是情非得已。”
張月鹿沒有當真,隻是笑道:“德性,還情非得已。”
齊玄素也跟著笑著,隻是心情慢慢低沉下去。
因為攢夠三個“玄字功”的歡喜逐漸被另一個身份的沉重所替代。
就連近在咫尺的張月鹿,似乎也要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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