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月鹿要看,齊玄素也不反對,那就看看。
其實戲台上除了舞女之外,也有樂師,以琵琶和打鼓為主,舞女們的每一步都踩踏在鼓點之上,舞姿隨著琵琶時而激烈,時而舒緩。
齊玄素不是鐘鳴鼎食的世家子弟,也沒有見過許多大世麵,無法評判這些舞女的舞姿如何,隻能說尺度很大,誘惑意味很重。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就夠了。先賢都說,食色性也。
這也是圍攏了如此多人的緣故。
張月鹿攏了攏身上的鬥篷,忽然道:“就算蜀州氣候溫暖,可畢竟是冬日天氣,這些女子穿得如此單薄,難道不冷嗎?”
齊玄素若有所思道:“青霄的意思是說,這些女子有古怪。”
張月鹿又道:“蜀州道府的道士們說過,最近錦官府在鬨騙子。”
“難道是仙人跳?”齊玄素沉吟道,“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還看不出什麼。”
張月鹿提議道:“要不你去試試?好歹是一樁豔福。”
齊玄素反問道:“你舍得嗎?”“我有什麼不舍得的?”張月鹿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輕輕打了齊玄素一拳,“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齊玄素道:“我可是……童男子。”
張月鹿無言以對,過了許久,才低聲說道:“那怎麼了,我還是……童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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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的童男子和童女子,並非是指年齡,兩人早已成年,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說的其實是未經人事,就像小孩子一樣。
不是沒有這個機會,且不說張月鹿,隻說齊玄素,真想要找個女子尋歡,也不算難。關鍵是道門中的許多功法要求必須守身如玉,若是破了身子,泄了元陽或者元陰,便練不成了。所以道門中人對於此事並不如何避諱,反而是顯得大膽開放了。
齊玄素道:“你就不怕我一個把持不住……”
“那你可以在這兒娶妻生子,我自己回家去。”張月鹿麵無表情道。
齊玄素乾笑一聲:“我也是老江湖了,怎麼會中這些雁尾子的奸計,再者說了,都是些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
話還未說完,張月鹿已經輕輕踢了他一腳:“少貧嘴,快些去。”
就在兩人說話時,台上又有了變化,就見那些舞女時聚時散,忽見幾人合攏一處如同花骨朵,然後又見幾人層層分開,好似花朵綻放。
緊接著,一個盛裝女子好似大變活人一般從“花蕊”中出現,來到舞台之上。
不同於其他舞女,這名女子一身異域風格的紅色長裙,裹得嚴嚴實實,臉上同樣戴著麵紗,頭戴高高金冠,十分醒目。
這才是鮮花,先前的舞女隻是陪襯的綠葉。
女子也注意到了齊玄素和張月鹿二人,目光在兩人身上遊走不定,雙目之中有青氣流轉。
她先望向齊玄素,一身道袍雖有破損之處,但價格不俗,肌膚隱有光澤,神華內斂,氣血極為旺盛,在身周化作肉眼無法看到的氣焰,在風中飄搖狂舞,竟是歸真武夫才有的氣象。
她微微一驚。
緊接著,她又將視線移向齊玄素身旁的張月鹿。
張月鹿把自己裹在鬥篷裡,戴著兜帽,隻能看到一個下巴,可周身卻有肉眼難見的雲霧自生,變化不定,時隱時現,與旁邊的歸真武夫形成鮮明對比。
這不像是煉氣士,也不像是文士、君子、梵士之流,難道是謫仙人?
齊玄素“嘖”了一聲,止步不前。
張月鹿低聲問道:“怎麼了?”
齊玄素道:“似乎有鷹爪已經盯上這裡,倒是不用我們多此一舉。”
話音方落,就聽一聲大喝:“青鸞衛辦案,閒雜人等退避!”
張月鹿微微一怔,因為大吼之人隻是個後天之人,所以她並未提前察覺,齊玄素之所以能夠發現,多半是憑借眼力觀察看出此人身上具有青鸞衛的某些特征,而非靠著感知氣息。張月鹿心中暗暗記下,日後不能太過依賴望氣、感知等手段,也要注意用眼睛觀察。
周圍百姓卻是不管什麼先天之人、後天之人,聽得“青鸞衛”三字,頓時一窩蜂地散了,隻留下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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