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雲錦山大真人府就坐落在吳州境內,吳州道府從上到下悉數都是正一道弟子,可謂是最為“純粹”的正一道府。
董白靖就在吳州道府擔任主事,今年三十五歲,四品祭酒道士。如果放眼整個道門,既算得上年輕,也算得上才俊。可是與張月鹿、李天貞、李命煌這些人比起來,便有些不夠看了,隻能說是一般。
畢竟張月鹿比他小了十餘歲,同樣是四品祭酒道士。十年之後,也許張月鹿都已經成為二品太乙道士,最不濟也是三品幽逸道士。不管怎麼說,道門還是注重年輕人的提拔和任用,上至大掌教的年齡,下至預備祭酒和候補祭酒的年齡,都有嚴格限製,這是玄聖親自定下的規矩,避免道門重蹈當年儒門的覆轍,不過前提是足夠優秀。
董白靖倒是沒有那麼遠大的誌向,知足常樂,也沒想著非要去玉京九堂,就這麼一直留在吳州道府。
至於董白靖是如何與張玉月認識的,說來話長。
董白靖要比張玉月年長兩歲,而張玉月也不像張月鹿那般小小年紀便獨自去了玉京,在她及笄之前,她一直在大真人府的族學中與同族之人一起學習各種課程。在她成人之後,先被家族安排到了吳州道府,算是放在家族的眼皮子底下,熟悉一下道門內部的各種規矩,畢竟道門不是張家的道門,也不是李家的道門。
張玉月就這麼到了吳州道府,與董白靖相識,而且在同一個上司手下共事,有些類似於齊玄素和沐妗。不過董白靖和張玉月當時的關係十分和睦,而不像齊玄素和沐妗這般劍拔弩張。
董白靖至今還記得兩人初相識的情景。
那天他正埋首於浩如煙海的案牘之中,馬上就要退隱山林的上司親自領著一個少女來到簽押房中。少女分明是初來乍到,卻沒有半點羞怯畏縮,神情淡定,舉止自如。
董白靖隻覺得那女孩光彩照人,讓他不敢直視。卻不曾想,上司竟是領著少女來到他的桌前,讓他多幫下新來的同僚。
少女落落大方,自我介紹:“我叫張玉月。”
他卻紅了臉,不敢去看少女,過了半天才答出自己的名,卻忘了說自己的表字。
“董白靖。”少女笑道,“我就叫你董道兄吧。”
後來,沒有背景的董白靖繼續留在吳州道府苦熬資曆,身為張家千金的張玉月則是穩步高升,去了玉京,兩人就此分離。
他同意記得清楚。
已經出落成大姑娘的張玉月要從雲錦山的渡口乘坐飛舟前往玉京,臨行前,他特意前去相送。
張玉月站在飛舟的甲板上,望著下方岸上的董白靖,揮手作彆,笑言道:“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也許就是被外放為吳州道府的副府主,到那時候,你可就是我的屬下了。”
他還是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至於後來,便沒有後來了。
張玉月剛到玉京的時候,兩人還時常書信往來,漸漸地,便斷了音信。
第(1/3)頁
第(2/3)頁
直到三年前,張玉月突然回到吳州,並且找到了他。
張玉月並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往經曆,坦言相告,然後問了他一個問題,願意娶她嗎?
董白靖沒有猶豫太多,隻是思考了半個時辰,便給了張玉月答複。
他願意娶她。
張玉月身為張家貴女,不求什麼太上坊的住宅,也不要什麼彩禮,她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成親要快,最好在十天以內。
於是兩人極為低調地成婚,沒有六禮,沒有高堂,沒有親朋,沒有花轎,甚至因為時間倉促,沒有一襲嫁衣,隻有兩支喜燭。
張家對於這樁婚事的態度十分古怪曖昧,既不明確反對,也不支持,隻有張玉月的兄長十分低調地露了一麵,甚至沒有喝一杯酒,便匆匆離去。
外人對於張玉月父兄二人的爭執不得而知,懾於張家的威嚴,董白靖的許多同僚也不敢前來,使得兩人的婚禮極為冷清,甚至不如在玉京城隍廟殿的一場普通婚禮。
張玉月也不大提起張家的事情。
正因如此,董白靖對於張玉月的許多情況並不是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