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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和張月鹿在一名丫鬟的引領下,從側門進了嘉青院,七曲八折之後,來到一處寬闊花廳稍等一二。
花廳中擺滿了桌椅,分成幾排,兩人的位置是最後一排,而最前麵一排的桌椅上都貼著紙條,似乎早就被人定下了。
不一會兒便有戴著綠頭巾的仆役給兩人上茶,然後也不走,就端著托盤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
齊玄素第一次來,沒有經驗,也打算置辦酒席或者找女子過夜,隻能問道:“多少錢?”
仆役愣了一下,顯然很少遇到這般“直白”的客人,不過還是回答道:“最後一排,每人十個太平錢。每前進一排,多加十個太平錢。”
齊玄素與張月鹿對視一眼,各自取出十個太平錢放在托盤中。
仆役這才麵露笑容,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此時花廳中並無他人,齊玄素側目向張月鹿望去,張月鹿一臉雲淡風輕,以折扇輕輕拍打掌心,四下張望,倒像是一位真正的富家公子。
齊玄素悄聲問道:“你會寫詩嗎?”
張月鹿展開折扇掩口回答道:“我會背詩。”
齊玄素道:“熟讀古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打油詩也行。”
“那也不會。”張月鹿搖頭道。
齊玄素道:“你們張家不是有族學嗎?難道不教這個?”
“教倒是教,所以我學會了背詩。”張月鹿理所當然道,“你彆說我,你會作詩嗎?”
齊玄素也有話說:“能否從萬象道宮順利結業,主要考火器運用、兵刃暗器、拳腳身法、天文地理、練氣打坐、畫符寫籙、古文讀寫、草藥辨識、經史子集,唯獨不考作詩。”
然後齊玄素出了個餿主意:“你認不認識喜歡作詩的老前輩?如果恰好有未曾發表的詩作,那麼我們借來一用,也未嘗不可。”
張月鹿麵無表情道:“我不認識這種老前輩。就算認識,我也不會拿人家的詩作充數。”
“太可惜了,話本裡來這種地方都是借一首詩,然後博得一個滿堂彩,那些才子們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花魁也是芳心暗動,恨不得直接投懷送抱。”齊玄素說道。
張月鹿笑道:“你也知道那是話本,哪有這等好事,不要再冒出個隱秘結社的妖人我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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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歎了口氣:“我們做什麼來了。”
張月鹿道:“當然是見識花魁。”
齊玄素奇怪道:“花魁?不是很常見嗎?”
張月鹿解釋道:“你是錯把紅牌姑娘當成是花魁了。所謂花魁,是這行女子中的魁首,就像江湖中人評選坐次,可不是你說你是天下第一那就是天下第一了,得讓天下都認可才行。青樓女子也是如此,不是哪個行院自己評比一番就行,那種最多隻能叫‘頭牌’,還不能稱之為花魁,要許多家一等行院聯合起來,將各家的‘頭牌’們都聚集到一起,從中選出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方能以‘花魁’二字稱之。”
齊玄素這才明白:“那位李姑娘就是花魁了。”
張月鹿道:“我曾聽我爹說起過金陵府評選花魁的盛況,各大行院的頭牌女子皆是盛裝打扮,爭奇鬥豔,各自支持她們的富貴公子、士紳才子,也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眾多行院張燈結彩,不知喝去多少美酒,不知吟出多少詩篇,也不知花去多少太平錢,通宵達旦。”
齊玄素有些明白張月鹿為何心心念念對行院這般好奇了,他竟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問道:“如何評選花魁?”
張月鹿回答道:“具體如何評選花魁,其實非常簡單。花魁不管名氣如何之大,畢竟是要賺錢的。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們兩個要分出高低,打上一架就行,評選花魁卻是不行,所謂各花入各眼,有人喜歡牡丹,有人偏愛蓮花,無法統一,才情也是如此,難分高下,所以評選花魁,便看各路恩客們的手段。有詩雲:‘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姑娘們各展才藝,到最後哪位姑娘收到的‘纏頭’最多,那她便是本屆花魁。輸了的人也隻能服輸,畢竟是真金白銀的較量,很難在背後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