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乾脆不裝了:“澹台姑娘就澹台姑娘吧,我倒是好奇,你怎麼看出來的?”
李青奴用手指了指耳垂位置,說道:“一般而言,我們中原男子沒有打耳洞戴耳環的習慣。”
張月鹿臉色一僵,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雖然她很少戴耳環,但很小的時候就被娘親穿了耳洞。
齊玄素感慨道:“百密一疏。”
張月鹿看了齊玄素一眼,吐出口中類似於哨子的物事,恢複了本來聲音:“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李姑娘來上清府意欲何為?”
齊玄素撇了撇嘴,張月鹿先是在北辰堂,後又在天罡堂,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種看誰都覺得可疑的習慣。
這種習慣難說好壞,齊玄素也體驗過,差點就在張月鹿麵前露餡了,天知道張月鹿怎麼憑借一張薄薄的檔案就懷疑到他的過往經曆上麵。所以有些時候,齊玄素的確是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張月鹿發現什麼馬腳,繼而身份暴露,萬劫不複。
假如說兩人成親,朝夕相處,那就更累了,所以齊玄素要麼遠離張月鹿,要麼早日脫離清平會。
“澹台公子是在盤問我嗎?”李青奴反問道,“我祖籍就在上清府,這不是什麼秘密,難道返鄉訪親也有錯嗎?”
“訪親無措,關鍵要有親可訪才行。”張月鹿道,“方才李姑娘還說過,令尊獲罪,令堂病死,家產被抄沒,自己隻能流落街頭,最後不得不從事這等賤業,可見當年的李姑娘已經是走投無路。難道李姑娘在上清府還有親朋嗎?若是有,當年流落街頭時為何不前去投奔,反而要從事這等隻能看到太平錢的賤業?若是沒有,如今過年回來訪親,訪的是哪門親戚?”
齊玄素插口道:“也許是當年李姑娘的親朋族人見她孤苦無依,主動把她賣入了行院,李姑娘功成名就之後,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為了感謝當年族人將自己賣入行院,還要每年前來探望,可真是令人動容。”
張月鹿笑了笑:“齊公子,你這陰陽怪氣的本事少說也是李家義子的水平。”
“澹台公子過獎了。”齊玄素道。
第(2/3)頁
第(3/3)頁
李青奴沒想到這兩人一唱一和,竟是把自己問得無話可說。
張月鹿收斂了笑意:“李姑娘身懷不俗修為卻委身於風月場所,分明在上清府沒什麼親朋卻打著訪親的名義年年來此,到底有什麼圖謀?還望見告。”
白帝城是人家的地盤,可上清府卻是正一道的地盤,張月鹿還真就是有恃無恐。
李青奴輕聲道:“若是我不見告,澹台姑娘又要如何?”
張月鹿道:“我又能如何?李姑娘背後靠著李家,是李家的搖錢樹,正所謂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我也隻能將此事上報於天師府,請天師府定奪。”
李青奴忽然笑道:“澹台姑娘,或者說張姑娘,早就聽聞你曾經在玉京與李家公子賭鬥之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月鹿既然已經被李青奴識破了女子身份,也不驚訝李青奴能猜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坦然道:“既然李姑娘認出了我,那麼李姑娘說還是不說?”
李青奴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打了個轉,忽然說道:“我可以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若是張法師不肯答應這個條件,那麼就算是張姑娘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半個字。”
“什麼條件?”張月鹿問道。
李青奴目光落在齊玄素的身上:“張法師太過厲害,我有些招架不住,若是我合盤托出,回去之後無法交代。這樣罷,我與這位齊公子單獨說,齊公子能問出多少,全看齊公子的本事。不知張法師意下如何?”
張月鹿皺起眉頭,目光同樣落在齊玄素的身上。
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一時間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難道李青奴與齊玄素認識?不像。結合北辰堂的舉止觀心概要,從兩人的各種細微動作反應來看,兩人的確是初次見麵。而且這次前來行院,是她臨時起意,除非有真正的高人以“紫微鬥數”一類的手段占驗天機,否則不可能提前預料。
那麼李青奴提出要與齊玄素單獨談談隻是臨時起意,而非早有預謀?
齊玄素沒有深思,隻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不過倒也不覺得如何,自己的確與張月鹿有差距,被高看才是不正常。
齊玄素沒有擅自決定,望向張月鹿,等待這位上司下決定。
張月鹿收回思緒,說道:“既然如此,天淵你就與李姑娘好好聊聊。”
齊玄素問答都:“在哪?”
張月鹿取出齊玄素的火銃交到他的手中,認真道:“就在這裡,我在外麵等你,萬事小心。”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