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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裴小樓始終沒有露麵,大概是涉及到太平道內部的傾軋,牽一發而動全身,無暇脫身。齊玄素隻是安心養傷,如今他的斷臂已經可以自如活動,五指也沒什麼凝滯之感。隻是不能發力,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真正恢複如初。
齊玄素此時再回想整件事的經過,彆有一番感觸。
難怪江湖人喜歡一口一個“道門狗”,過去他有正式的道門弟子身份,不管怎麼說,也是個七品道士,隻要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道門弟子也不會怎樣,畢竟欺負人是一回事,道門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欺負自己人,就牽扯得很廣了,很容易被人家揪住把柄。除了李天貞那等人物,很少敢如此行事。
後來齊玄素加入了天罡堂,有張月鹿罩著他,就更不用說了。
如今他沒了道門的身份,才逐漸體會到道門中人的跋扈,不怪被彆人罵作“道門狗”。
直到第五天,裴小樓才露麵。
齊玄素發現一件事,自己可能想多了。一個岑禮畢竟不是李長歌、張月鹿、姚裴之流,不足以讓秦州道府如何大動乾戈,不過是幾位真人一頓酒宴就可以說清的事情,哪裡用得了幾天。真實原因是裴小樓的夫人到了。
齊玄素對於裴小樓的夫人可是記憶深刻,身材高大也就罷了,氣勢逼人也不算什麼,關鍵是如同鄉野村婦,破口大罵隻是等閒,撒起潑來更是難纏,讓人很是吃不消。
自從五代大掌教整頓道門風氣之後,這種人已經很少見了。
難怪裴小樓要懼內。
對上這種夫人,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除了順從她還能怎樣呢?
這位裴夫人聽說了齊玄素的事情,打算來見一見齊玄素。
裴小樓無法,隻能領著夫人過來。按照道門規矩,裴小樓也提前給齊玄素打了招呼,她的這位夫人從來說一不二,放眼整個裴家,除了兄長東華真人能壓得住她,就沒人能管得了她,希望齊玄素有個準備。
最後裴小樓又感歎道:“大丈夫妻不賢子不孝家宅不寧。”
齊玄素對此十分不以為然,他覺得是烏鴉落在煤堆上,看得到彆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太平客棧的老板娘劉鬱春早早聽到了風聲,壓根就沒露麵,隻派了一名管事。
齊玄素卻是逃不過去,隻能老老實實前去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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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乎齊玄素的意料之外,這位女壯士並沒有像那日舉止粗魯,仿佛變了一個人,坐下之後,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齊玄素,然後慢斯條理地問道:“你就是齊玄素?”
齊玄素一驚,怎麼誰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難道裴小樓連這個都說了?
女子見齊玄素臉上的驚容,擺了擺手:“不必驚訝,也不要害怕,我與七娘也是多年的交情。對了,我叫雷小環。”
不知是不是巧合,裴小樓和雷小環的名字中都有一個“小”字。
齊玄素鬆了一口氣:“見過雷夫人。”
道門的規矩,沒有什麼安人、淑人,統稱已婚女子為“夫人”,而且還是冠以自己的姓氏而非冠以夫姓。一則是因為道門女子的地位不低,二則是因為利於分辨,就好比李家,那麼多人,統稱李夫人,分得清哪個李夫人是哪個李夫人,總不能編上排序,也像職位那樣,從首席李夫人到第九李夫人。
雷小環問道:“你也是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