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認得張月鹿,魏無鬼卻不認得張月鹿,這是魏無鬼第一次見到張月鹿。
在極短的時間裡,齊玄素已經冷靜下來,他暫時壓抑了種種複雜情感,沒有乾出一口叫破張月鹿名字的蠢事,裝作不認得張月鹿。
張月鹿打量審視著齊玄素,回答道:“我叫張月鹿。”
“原來是張法師,道門最年輕的副堂主,久仰大名。”齊玄素立刻“恍然大悟”。
張月鹿不奇怪魏無鬼聽說過自己的名字,又問道:“你為什麼要殺萬修武?”
齊玄素反問道:“萬修武是誰?”
張月鹿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魏無鬼有這麼老嗎?”
齊玄素摘下自己的墨鏡,露出一雙昏昏老眼:“我不明白張法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從鹽澤到西平府,途中結識第八天養,見了秦無病,然後又去了西京府、‘鬼關’、龍門府、紫仙山,見過你的人不在少數,都說你是個年輕人,怎麼會是個老人呢?”張月鹿盯著齊玄素的雙眼,意圖通過齊玄素的眼神變化來判斷齊玄素心中所想。
齊玄素心中震驚難言,萬沒想到張月鹿已經掌握了他的一路行蹤,他微微低下頭去,低眉斂目,回答道:“不過是行走江湖時慣用的易容改扮罷了,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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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改扮能夠騙過如此多的人,可見是高明得很了。既然如此,你現在是不是易容改扮呢?”張月鹿忽然上前了一步。
齊玄素身子驟然繃緊,隨之後退了一步:“張法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不想與張月鹿相認,而是不能現在相認,裴小樓已經承諾,會通過東華真人的關係讓他光明正大地重返道門,到時候自然能與張月鹿相見。那麼他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暴露真實身份?
張月鹿冷冷一笑:“做賊心虛?”
齊玄素沉聲道:“我不知其中有什麼誤會,可既然張法師說我是賊,總要拿出證據才行,在這方麵,道門有過明確規定,疑罪從無。”
張月鹿目光一閃,這正是她為難的地方,疑罪從無,誰主張誰舉證,她通過許多蛛絲馬跡推測出了魏無鬼的行蹤,懷疑魏無鬼是隱秘結社成員並殺了萬修武,可缺少真憑實據來佐證,就拿第八天養來說,張月鹿用了點小伎倆從第八天養口中套出了話,可第八天養絕不會作為證人指認齊玄素,更不會畫押證詞,等同於沒有證據。
那麼推測就隻是推測,不能正式緝拿魏無鬼。
也許有人會說張月鹿迂腐,以她的身份地位可以直接下令,讓各地道觀捉拿魏無鬼。且不說此舉對於道門律法之公正威嚴的損害,隻是從可行性上來說,也不怎麼現實。
如果隻是尋常人,那也不是不行,可在明知道魏無鬼背後靠山是裴小樓的情況下,張月鹿憑什麼認為能在全真道境內通過道門的力量去捉拿魏無鬼?
全真道的道士是認可東華真人的兄弟呢?還是認可正一道出身的張月鹿呢?
雖說張月鹿被地師青眼,但東華真人卻是全真道中僅次於地師的二號人物,有望競爭大掌教,就算競爭大掌教失敗,也能繼承地師之位。而且疏不間親,張月鹿並非地師親傳,裴小樓卻是東華真人的親兄弟。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最後隻能是張月鹿親自出手。
齊玄素的目光始終不離張月鹿手腕上的一綹紙條,雙手向後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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