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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樓離開郡王府後,沒有去見儒門之人。
道門之人辦事,還需要儒門認可嗎?事後照會一聲也就是了,沒必要提前打招呼,而且儒門結構鬆散,就像個篩子,提前知會他們很容易打草驚蛇。
當然,裴小樓也沒有知會本地道府,萬壽重陽宮辦事,同樣不需要湖州道府允許,同樣是事後知會一聲,免得走漏風聲。在這一點上,地方道府倒是結構緊密了,不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許多事情就壞在這上麵。
鄱陽街蟠龍胡同,有一座大宅院,是袁家名下的產業,可袁家之人卻從不住在這裡,這裡住的都是袁家招募的江湖之人,宅子占地規模不小,容納數百人絲毫不顯擁擠。
除此之外,昆侖階段的精銳好手另有單獨的居處。至於玉虛階段的高手,則被奉為供奉客卿,可以居住在袁園之中,並且有專門的丫鬟仆役服侍,什麼也不缺,十幾年趕下來,能攢下不小的家當。
雖然是寄人籬下,看起來不如齊玄素這樣的江湖人自在,也不如常三爺、宋落第等人身家豐厚,但關鍵是不必把腦袋掛在腰帶上去刀口舔血,更多時候還是仗勢欺人。齊玄素這樣的江湖人,不知什麼時候就要丟了性命,朝不保夕,這等生活隻適合那種藝高膽大之人,大多數人還是樂意投身於世家大族的門下,找個靠山,過安生日子。
至於圍殺張月鹿這種堪比殺官造反的“大活”,是極為罕見的事情,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真要遇到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袁尚道把人帶走之後,這裡就空了下來,隻剩下很少一部分人看家。
裴小樓悄無聲息地來到此處宅邸之中,此時天色已晚,大部分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一處客廳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留守此處宅邸的人手正聚集一處,吃酒耍錢。
裴小樓徑直來到此處客廳之中,手中持有一根竹杖,先是亂敲幾下,然後開口問道:“誰是管事的?”
這些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各自去拿兵刃,甚至有人取出了連發長銃,這是朝廷嚴令禁止的兵器,就好似古時候禁止的弩箭甲胄。
還有人取出符水一類的物事仰頭灌下,整個人就好像充了氣一般,變得十分魁梧雄壯,體表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這都是江湖上常見慣用的手段,算是法術和巫術的粗淺應用。簡單來說,信則靈,不信不靈,隻要相信,就可以力氣大增,並在一定程度上無視自己的傷勢,哪怕遭受重創,也能繼續作戰,也就是百姓們常說的刀槍不入。
“天廷”鬨事的時候,慣用此類手段。
不過在裴小樓麵前,這等手段便算不得什麼了,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戲。
裴小樓隻是舉起手中竹杖,輕輕頓地,立時便如地動一般,所有人都站立不穩,紛紛倒地。
“誰是管事的?”裴小樓又問了一遍。
所有人麵麵相覷,誰也沒說話。
裴小樓隨手一揮手中竹杖,立時有一人腦漿迸裂。
“誰是管事的?”裴小樓看都不看一眼,繼續望向活著的人問道。
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先是一兩個人,然後是四五個人,最後一起指向其中一人。
裴小樓來到此人麵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直接道:“我叫裴小樓,道門二品太乙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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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本還想扯一扯袁家的虎皮,聞聽此言,立時把話咽了回去,擠出幾分諂媚笑容:“小人見過真人,真人吩咐。”
裴小樓問道:“這裡有沒有比較緊要的文書?”
這人麵露猶豫之色,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沒有立刻回答。
裴小樓也不著急,隻是舉起手中的竹杖。
“有,有,有,不過都鎖在箱子裡,我沒鑰匙。”這人忙不迭說道。
裴小樓頓了頓竹杖:“帶我過去。”
片刻後,裴小樓離開此處宅邸,手中多了一本厚厚的花名冊,記著袁家招募的所有江湖人,並附有檔案,不過是副本,正本在袁園。
這些江湖人,沒幾個乾淨的,大多都有案底,這份花名冊無論是落到了朝廷官府的手中,還是落到了道門的手中,都是個把柄。隻要想發作,就是罪過。幾百號背著案底的江湖人,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不算冤枉。
不過這些隻是個開胃小菜,關鍵是袁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