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聞言看了“步月”一眼,道:“那就多謝殷姑娘了。”
殷小姑娘轉身走回門戶之中,這道由齊玄素開啟的門戶迅速縮小,最終化作一個黑點,徹底消失不見。
齊玄素收起女鬼,隻剩下“步月”和柳湖。
柳湖問道:“魏叔叔,我們接下來還去江州嗎?”
齊玄素沉吟道:“張青霄和裴真人要去江州繼續查案,我們不好與他們同行。可這個案子與太平道有關,若是從陸路經過太平道的地盤去往直隸,風險也著實不小。卻是兩難。不過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沿著大運河乘船北上,一路都在船上,可以不進城不住店。”
齊玄素與其說是在與柳湖商量,倒不如說他在自問自答。
水路,海路,陸路。條條大路通直隸。
經過了紫仙山一事之後,齊玄素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太平道到底是怎樣的龐然大物,可以調動幾百號江湖好手的袁家,說滅就滅了,上午還大宴賓客,晚上就付之一炬,甚至不必太平道或者李家親自動手,隻是李家的外圍勢力出麵收拾殘局。
現在要他從太平道和李家的核心勢力範圍橫穿過去,說不心虛,那是自欺欺人。
不過齊玄素也有優勢,那就是目標小,太平道不太可能注意到他這個小人物。
哪怕正是他這個小人物攪動局勢,搶走了“玄玉”,殺了沈玉崒,殺了蘇染,間接導致紫仙山大案爆發,可太平道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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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齊玄素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這三件事,都與七娘有關。
現在回想起來,鳳台縣爭奪“玄玉”,著實是蹊蹺,太平道竟然隻派了一群普通青鸞衛和兩個試百戶,再沒見到其他太平道之人。就算太平道有著不想引起正一道和全真道注意的考量,也還是不太合理。
如果沒有七娘暗中保駕護航,那麼齊玄素是否就能見到太平道的高手了?還是說,七娘不止殺了諸葛永明一人?
沈玉崒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那是齊玄素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七娘手把手教的。
至於紫仙山一事,似乎與七娘無關,可一手促成這筆“生意”的正是七娘。
齊玄素早就知道七娘不簡單,卻又沒想到七娘這麼不簡單。
如果說七娘代表了清平會,那麼參照“天廷”與太平道的關係,清平會又是誰的外圍勢力?正一道?還是全真道?亦或是這些年來始終沉寂的儒門?
齊玄素沒去深思,也不想去深思。
就算七娘有些謀劃,可沒害他,更沒有強迫他如何。
且不說七娘是他的救命恩人,若非七娘,他早就成了人家的刀下亡魂。就算他僥幸活了下來,沒有七娘的幫助,不要說給師父報仇,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沒有七娘,他不會有今日的一身玄通和光明的前途,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遊方道士,張月鹿是天上可望不可即的天上仙子,裴小樓和雷小環是不會正眼看他的大人物,嶽柳離和萬修武更是他一輩子也難以追上的年輕俊彥,當年的那些仇怨隻能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吞。
什麼叫恩同再造?這就是了。
親娘對待親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正因如此,齊玄素從不肯去深思七娘種種舉動背後的深意。
想出來又能如何?本來仿佛母子的兩人生出隔閡,然後做個孤家寡人?
沒什麼意思。
齊玄素收斂思緒,最終有了決定:“我們走大運河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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