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浴血的師父奮力衝出重圍,一把抓起他的後領,將他丟擲出去,大聲吼著讓他快跑。
他已經被嚇得傻了,下意識地掉頭就跑,用儘全力狂奔,隻能聽到自己的粗重呼吸聲和心跳聲。
一個黑影迅速追了上來,卻又不急著取他性命,一直到他精疲力儘,再也跑不動。
他想要反抗,卻連拔劍的力氣都沒有,眼前陣陣發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影將手中長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昏過去的前一刻,一記手刀從後背洞穿了黑影的胸膛。
七娘就以這種驚豔的方式第一次出現在他的世界之中。
清平會神通廣大,清平會無所不能。
清平會很快便查清了仇人的底細,正是沈玉崒。
接下來就是金陵府的一座行院中,喝得酩酊大醉的沈玉崒,被他一劍刺入胸口。
這是齊玄素生平第一次殺人,直接就是手刃仇人。
齊玄素也沒有想到,時隔數年,他又遇到了沈家子弟。不過仔細一想,蘆州本就是沈家所在,倒也在情理之中。
齊玄素不會因為一個沈玉崒就將所有沈家之人都視作仇人,可對於沈家的惡感卻也不必掩飾。
沈玉貴辯解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兄弟可是欠了三百太平錢,我縱然寬限你十年,你就還得上嗎?讓你用身子還債,就算鬨到官府,也有說法。”
趙英急道:“你、你、分明是你設局害人,那些人都是你安排好的。”
“你有證據嗎?就憑你紅口白牙汙蔑彆人?”沈玉貴大聲道。
正在說話間,外麵人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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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知道這是正主到了。
一個臉上掛著笑模樣的錦衣男子走在前麵,人過中年,兩鬢斑白,後麵簇擁著許多人,有頭戴方帽的差役,有家丁打扮的壯漢,還有身著青衣的青鸞衛。所幸,沒有黑衣人和道士。
齊玄素站起身來,與許寇並肩而立。
男子的出場做派是個十足的地方豪強,甚至還有幾分綠林人物的意味,可身上的氣質卻頗為儒雅,就像一位儒門名士。
男子示意眾多隨從等在外麵,獨自走進包間,目光略微掃視一周,然後落在了齊玄素和許寇二人的身上。
齊玄素開口道:“好氣魄,知道凶徒在此,還敢孤身進來。”
“這位軍爺說笑了,這裡沒有什麼凶徒,都是朋友。”男子拱手道。
齊玄素問道:“未請教?”
“姓沈,沈明書。”中年男子笑容和煦,伸手朝著沈玉貴一指,“這是犬子。”
許寇忽然插話道:“養不教,父之過。”
“閣下是?”沈明書轉而望向許寇,並未動怒,仍舊是麵帶微笑。
“許寇。”許寇沒有故意用假姓名,倒也符合他的做派。
沈明書略微思索,已經是記了起來:“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小閻羅,看來是一場誤會。”
許寇不置可否,隻是道:“是誤會嗎?”
沈明書目光轉向沈玉貴,臉上笑意漸漸斂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玉貴似乎很懼怕這位父親,低下頭去:“誤會,這女子欠了銀錢,說好賣身抵債,結果又半路反悔,大喊大叫,這才驚動了兩位大人。”
許寇問道:“既然提前說好,為什麼要半路反悔?”
沈玉貴偷看了父親一眼,乾笑道:“她兄弟欠了三百太平錢,我隻同意免去一百太平錢,死娘們貪心不足,竟然要我把三百太平錢全部免去,我自是不肯,她便反悔了。”
趙英淚珠兒滾滾而下,顫聲道:“我沒、沒賣身抵債,就是求他寬限一段時日,沒想到他、他……”
沈玉貴臉色變了幾變:“三百太平錢,寬限一段時日就能還得起了?你不過是打著這個旗號故意接近我罷了。我平日裡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若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庸脂俗粉!”
趙英氣得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齊玄素問道:“她為什麼要向你借三百太平錢?有什麼抵押沒有?”
沈玉貴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管借錢,至於抵押,當時看他們可憐,便沒有要抵押。”
齊玄素繼續道:“不問為什麼借錢,也不要抵押,就直接把錢借了出去,你就不怕成了壞賬?還是早就打量著讓人家賣身抵債?”
沈玉貴還要說話,忽然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天旋地轉,頓時說不出話來。
打人的不是旁人,正是沈明書。
他緩緩收回手掌,臉上沒有表情,隻是冷冷望著沈玉貴。
沈玉貴雙腿一軟,不自覺跪倒在地,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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