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沈明書皺起眉頭。
侍女說道:“第十一關那邊是老錢的人,老錢安排他們在第十一關分彆上了一艘貨船和一艘客船,然後到第六關下船,沒想到在我們這邊的第九關出了紕漏,除了王報嶽,其他人都死了,如今已經驚動了黑衣人,布下重重羅網,王報嶽沒有辦法,隻能來找我們。”
從金陵府到帝京城,運河水路三千五百裡,要過十二個鈔關,又稱“厘關”,大玄朝廷為方便漕運衙門管理,也是受到道門影響,從帝京開始算起,第一個鈔關為第一關,依次以數字代稱。
沈明書沒有說話。
侍女繼續說道:“這件事要怪王報嶽他們自作主張,先是殺了一個士紳,後來又遇到一個黑衣人,王報嶽想冒用這個黑衣人的身份,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不僅沒有得手,反而暴露了身份。”
“黑衣人。”沈明書喃喃道,“該不會是那個與許寇同行之人吧,難道他們在試探我們?”
侍女遲疑了一下,說道:“應該就是此人,隻是不能確定這兩人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這夥海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明書冷哼一聲,“王報嶽在哪裡?”
侍女道:“暫時安排在城隍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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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書微微點頭:“去準備一下,先看看能否把他從陸路送走,如果不能把他送走,那就做好讓他留在蘆州的準備,絕不能讓他活著落到南邊那些人的手裡。”
侍女輕聲應下,不必馬車停下,直接起身離開了馬車,整個過程沒有絲毫聲音。
沈明書稍稍抬高了嗓音,向外麵駕車的老仆吩咐道:“去城隍廟。”
城隍廟位於城外,一來一去就是幾個時辰,待到馬車從城隍廟返回城內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至於沈明書去城隍廟做了什麼,隻有充當車夫的老仆一個人知道。
下了馬車回到府上,在齊玄素和許寇麵前十分平易近人的沈明書對眾多低頭行禮的仆役視而不見,穿堂過廊,徑自來到自己的書房。
此時書房中已經等了一人,是個衣著華貴的婦人,雖然上了年紀,但仍舊可見年輕時的美貌。
再看周圍人的恭敬態度,這位婦人的身份並不難猜,正是沈明書的正妻、沈玉貴的生母。
僅從相貌而言,沈明書兩鬢斑白,氣態儒雅,與這位風韻猶存的婦人站在一起,不說年輕時是何等天造地設的一對,就是如今年紀大了,仍舊是珠聯璧合。
隻是沈明書對於這位正妻的態度頗為冷淡:“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要把貴兒送到縣衙的大牢去?你到底想乾什麼?”婦人厲聲質問道。
沈明書示意仆役侍女全都退下,然後淡淡道:“慈母多敗兒,我這個做父親疏於管教,被人說是‘養不教,父之過’,我也該略儘為人父的職責,所以讓他去牢裡好好思過一番。”
婦人強壓怒氣道:“僅僅是兩個外鄉人,就把你嚇成這樣,你這二十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沈明書神色不變,似乎沒有聽到這番侮辱言辭,平靜道:“婦人之見。你知不知道如今道門爭鬥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兩邊都想拿住對方的痛腳,大人物們在上麵拿著刀鬥,卻刀刀砍向底下的人,江陵府的袁家就是前車之鑒,我們沈家和李家是姻親不假,可真要出了什麼紕漏,誰也保不住我們,懂嗎?”
婦人仍不甘心,還要說話。
沈明書猛地一巴掌摔過去,不僅讓婦人馬上出口的話語咽了回去,也把婦人扇得整個人撲在地上。
沈明書居高臨下道:“人前教子,背後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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