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報嶽縱身躍起,然後朝著後方開了一炮。
這一炮既是阻擊齊玄素和許寇,也讓他借著反震之力,短暫滑翔了一段距離,已然飛出了城隍廟。
王報嶽雙腳剛一落地,便頭也不回地朝著北邊逃去。
他來到城隍廟的第一件事就是勘察周圍地形,做好行蹤暴露之後立刻逃跑的準備,所以王報嶽在發現自己不能抵擋來敵之後,就果斷逃離城隍廟。
穿過一片樹林,王報嶽來到一處河畔,這條河直通大運河,他環顧四周,打算在這裡偽裝出順著河水逃往大運河的假象,然後反其道而行之,逃往萬年縣,來一個燈下黑。
可就在此時,他發現河對岸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
王報嶽先是一驚,可當他看清來人的相貌之後,卻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沈先生,你怎麼在這裡?”王報嶽開口問道,仍舊保留了一分警惕。
來人正是沈明書,他望向城隍廟的方向,答非所問道:“來者不善,我已經提前安排了人手,就是歸真階段的好手,也要栽在此地,卻沒想到一桌飯菜來了兩桌客人。”
王報嶽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既然沈先生親自出馬,那我們是先行離開?還是回頭與他們做過一場?”
沈明書沉吟了片刻,搖頭道:“就算你我聯手,也沒有必勝把握,還是先行離開此地,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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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報嶽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然後就見沈明書一招手,從須彌寶物中取出一套機關傀儡,自行“舒展”開來,化作仙鶴模樣,在翅膀之上刻有許多晦澀難懂的符籙雲紋,背上位置十分平整,可容納一人盤膝而坐。
在王報嶽驚訝的目光之中,沈明書伸手在它頭頂輕輕一敲,這隻仙鶴瞬間活了過來,振動雙翼,並非依靠翅膀騰空,而是從翅膀和身下噴出一股浩大氣流,以機關鶴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疾風撲麵,王報嶽感覺自己好像站立在狂風之中,睜不開雙眼,不得不向後退去。
然後就聽沈明書道:“王兄弟有西洋的‘煉金奧術’,這是我們太平道特有的機關傀儡術。”
王報嶽的一炮的確讓齊玄素和許寇阻了一阻,待到兩人躍出城隍廟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巨響,是從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接著便是滾滾黑煙升起。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往林中衝去。
爆炸發生在樹林的另一邊,遠遠就能看到一片焦黑,無數樹木化作焦炭,遠處的許多樹木也在巨大的衝擊之下,被攔腰折斷,一條穿林而過的河流更是形成了短暫的斷流。
齊玄素和許寇臉上都露出疑惑之色,難道王報嶽在此地遇到了強敵?
兩人穿過那些焦炭一般的樹木殘骸,看到了一個身影。
王報嶽。
兩人之所以沒能第一時間發現發現王報嶽,是因為其衣著、血肉俱已化作焦炭,與周圍化作焦炭的樹木並無兩樣,漆黑的骸骨上出現了許多裂縫,裂縫之下則是深沉的暗紅顏色,就如燃燒的木炭一般,忽明忽暗。
若非那條被改造成火炮的義肢還算保存完好,齊、許二人都不能確定王報嶽的身份。
轉眼之間,這位屢次逃脫黑衣人、青鸞衛追捕的大海賊就這樣死在了兩人的麵前。
對於齊玄素而言,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殺人滅口。
一個袁家都死絕了,也不差一個王報嶽。
再往遠處說,“應龍”可墜,真人可死,一個王報嶽又算什麼?!
兩大勢力相互傾軋,大人物們在上麵拿著刀鬥,見血的卻是底下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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