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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本可以借著用出“蟬蛻術”吸引風伯注意力的機會逃離此地,之所以不逃,不是齊玄素覺得自己可以與風伯掰一掰手腕,或者是殺了風伯,而是要拖延時間,讓白曉瑾逃得更遠一些。
不過這一銃也讓齊玄素徹底如願,成功吸引了風伯的所有仇恨。
風伯上次追殺齊玄素,不惜親身犯險進入西京府,哪怕在無墟宮的眼皮底下,也要殺人,可見其性情,錙銖必報。
風伯伸手按住中彈的眉心位置,怒氣勃發,隻剩下一個念頭,將齊玄素碎屍萬段,一泄心頭之恨。至於白曉瑾,都可以暫且放一放。
齊玄素也不是傻子,又丟出一枚“鳳眼乙一”,轉身就逃。
如此一來,他隨身攜帶的兩枚“鳳眼乙一”和“鳳眼乙二”都已經用完,隻剩下最後一枚“鳳眼甲九。”
齊玄素有武夫的體魄,又有散人的真氣,兩者並用,雖然不如天人禦風而行,但也足下生風,快若奔馬。
白曉瑾是朝著正南方向逃去,齊玄素則選擇了西北方向。
風伯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放棄了白曉瑾,緊追在齊玄素的身後。
兩人一追一逃,齊玄素畢竟不是天人,哪怕占了先發的優勢,還是很快被風伯追上。
風伯也不廢話,朝著齊玄素橫向揮出一道彎月狀的劍氣。
齊玄素好似背後生眼一般,猛地轉向,鑽入了一條小巷之中。
然後就見這道劍氣橫掃而過,街道兩側原本丈餘高的牆壁隻剩下三尺左右的牆根,斷口平滑如鏡。
若是齊玄素躲閃不及,必然是被腰斬的結局。
齊玄素不敢回頭,隻能不斷便變向,在各種小巷中鑽來鑽去。
風伯不敢鬨出太大動靜,不再使用劍氣,隻是緊緊追在齊玄素的身後,幾次出手,不過齊玄素滑不留手,每次都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金陵府作為天下間最為繁華的所在,並不輕易施行宵禁政策,雖然夜色已深,但街道上還是偶爾有幾個行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好似有兩道身影飛掠過去,帶起一口大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睜不開眼。
不過齊玄素也不是一味逃竄,在途徑一座小廟時,突然回身反打,並引爆了最後一枚“鳳眼甲九”。
這座小廟供奉著土地神,連廟牆也沒有,開門即是橫街,已經荒廢了許久。被“鳳眼甲九”直接炸塌,剛好將風伯埋在其中。
不過對於風伯而言,這些小伎倆不過是略微阻礙他的腳步而已,隻見幾道青色劍氣掠過,便將埋住他的廢墟掃平。
風伯顯出身形之後,身上青衣略帶幾分焦黑顏色,袍角的位置還有點點餘火,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當初“鳳眼甲九”能殺死迪斯溫,是因為迪斯溫本就身受重傷,又誤飲“黑血”,最後“鳳眼甲九”在其體內炸開,才斷絕了他的生機。此時麵對實力狀態完好的天人,實在難以建功。
趁此時機,齊玄素發力狂奔,力與神會,勁由意生,體內真氣隨著他的奔跑自行運轉,使得他一步數丈,很快便來到舊城的城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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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道理來說,齊玄素應該想法逃回真武觀,隻是風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意堵住去往真武觀的道路。齊玄素沒有辦法,隻能“慌不擇路”。
金陵府舊城的城牆高有近十丈,齊玄素雙足一登,一股雄渾的真氣起自足底,呼的一聲,身子向上躍起三丈有餘,然後踩踏城牆,稍稍借力,又向上躍起兩丈有餘,再次踩踏城牆借力,如此往複,轉眼之間,已經來到了城頭之上。
齊玄素不敢停留,穿過寬闊城頭,一躍而下,好在不遠處有一條河,齊玄素直接躍入河中,潛至河底,然後屏住氣息,不求速度,小心翼翼地隨波逐流。
如此行出數裡,齊玄素感覺沒有風伯的氣息之後,才緩緩浮出水麵,剛好位於一座拱橋下方,頭頂磚石拱曲,苔蘚叢生。
此時天色已黑,橋上橋下沒有半個人影,周圍夜色如墨,隻能看到遠處有點點燈火,如同繁星。
齊玄素緩緩爬上岸來,歇息了片刻之後,以夜色為掩護,沿著河岸前行,夜風陣陣,迎麵吹來,讓他稍稍安心幾分。如此走了數裡之後,兩岸不再濃黑如墨,初時燈火闌珊,漸漸繁密爛漫,勝如星河,燈火熾亮處,不時傳來琴瑟之聲,男女嬉笑之聲。
如果他所料不錯,他這是來到了大名鼎鼎的秦淮河畔。
因為秦淮河穿城而過,所以十裡秦淮並非全都在舊城區,還有部分位於外城。
正當齊玄素猶豫著是否借著這片風月場所藏身的時候,一道身影趁著夜色從天而降,落在齊玄素的麵前,正是風伯。
此時畢竟是深夜,而非光天化日,有夜色作為掩護,風伯直接短暫掠空,強行追上了齊玄素。
齊玄素不由大駭,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