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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錯坐在一個大木箱上,點燃了一根紙質烤煙,夾在二指之間,卻不往嘴裡去送,隻是任由其慢慢燃燒,煙霧嫋嫋升騰。
如此一來,烤煙不像是烤煙,倒像是一根線香。
一名屬下走了進來。
司空錯的麵龐隱藏在煙霧後麵,模糊不清:“打聽清楚了?”
“打聽清楚了。”屬下回複道,“是道門天罡堂的靈官抓人,抓的是本地的一條地頭蛇,應該與我們無關。”
“與我們無關就好。”司空錯點了點頭,“天罡堂算是老熟人了,都小心些,不要被他們察覺。”
屬下點頭應下。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
屬下沒有一皺,徑直走了過去,從門上小孔向外望去。
門外站著一個披鬥篷的人,鬥篷上有連體的兜帽,將麵容完全擋住。馬上就要六月了,正所謂六月流火,這樣大熱的天氣裡,披著這樣的鬥篷,實在怪異。
屬下隔著門輕聲問道:“黃泉無法,陰司有序。”
“冥鎖即至,生魂難逃。”外麵的人回答道。
暗號對上了,屬下將門打開,把他放了進來。
來人將鬥篷上的連體兜帽掀開,露出一張年紀不大的麵孔,有著高聳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應該有些西域人的血統。
“我是司徒星亂。”來人咧嘴一笑,笑容很是燦爛,又有幾分天真,像個大男孩。
司空錯的那名屬下名叫吳脈,他從沒見過司徒星亂,隻知道此人在金陵府蟄伏了許久,也算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地頭蛇。隻是他對司徒星亂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相貌也就算了,畢竟金陵府中不乏色目人,這等相貌也不算如何驚世駭俗,可終究還是有些引人注目,大夏天又是這樣的打扮,就更是讓他不滿。
吳脈滿臉警惕道:“東西呢?”
司徒星亂伸手向腰後抹去,吳脈整個人瞬間繃緊,下意識地拔出一把彎刀,刀鋒上閃爍著森冷的藍光。
“不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司徒星亂仍舊是滿臉無所謂的笑容,說著他從腰後取出一個竹筒模樣的物事,然後像風車一般旋轉著。
吳脈看得眼皮一跳,如果這就是他們需要的東西,那麼比他們的性命還要珍貴,卻被這小子隨手當作個玩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吳脈臉色陰沉,正要發作,司空錯終於是開口說話了:“進來說話。”
司徒星亂也不等吳脈答應,直接繞過他,走入了院子之中。當他看到滿院子的打木箱,不由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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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恩賜’?”司徒星亂走到一個大木箱旁邊,用手拍了拍木箱。
司空錯應了一聲:“對,這就是‘恩賜’,走海路運來的,沒什麼波折,都已經處理乾淨了。”
“太乾淨也不見得是好事,你們把人殺了,可那些人還有親朋,失蹤一天不奇怪,失蹤兩三天,就很奇怪,他們的親朋就會四處尋找,就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仍舊會引起青鸞衛或者道門的注意,所以這件事瞞不了多久。”司徒星亂絮絮叨叨地說道。
司空錯微微皺起眉頭,卻沒有否認這個說法。
司徒星亂繼續說道:“僅僅有‘恩賜’還是不夠的,關鍵還要‘賜福’,兩者合為一體,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司空錯的目光落在司徒星亂手中的竹筒上:“這就是‘賜福’?”
“嗯。”司徒星亂用鼻音應了一聲,將竹筒塞到司空錯的手中。
司空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仔細打量著手中的竹筒。
很顯然,這個竹筒隻是遮掩,姑且能算是個容器,關鍵是裡麵的東西。
便在這時,司空錯兩指之間的那支考驗也終於燃燒殆儘,隻剩下些許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