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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無論是哪一方勢力,都是心事重重。
齊玄素是第一次參與到這種層次的道門內鬥之中,大開眼界之餘,也不免有些感歎。
這與江湖爭鬥可是大不相同,不見半點刀光劍影,又處處都是刀光劍影,三語兩語便是腥風血雨,上麵的人幾句話,下麵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說,權勢和地位可真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就能一言定人生死,沒有它就隻能被彆人一言定生死。
甚至是非對錯也扭轉了。
不說彆人,就說李天瀾這個狐狸,麵對葉秀的供詞,三言兩語便推了個乾淨,句句占著道理,誰也奈何不得,可東華真人出麵之後,還是那些話語,他又要承擔部分責任了,仍舊是句句有理。
要不怎麼說,官字兩個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
張月鹿故意走在了最後,甚至支走了沐妗,顯得形單影隻。
沐妗當然知道張月鹿打了什麼主意,隻能道一聲重色輕友,卻也無可奈何。
齊玄素快走幾步,與張月鹿並肩而行。
“想什麼呢?”齊玄素見張月鹿眉頭微皺,不由開口問道。
張月鹿回答道:“我在想那個殺了風伯的天人。”
齊玄素心中一緊,臉上不顯:“雷真人不是說了嗎,應該是一位無量階段的武夫出手,最大的可能還是朝廷中人,畢竟朝廷與‘天廷’多有間隙,也在情理之中。”
張月鹿沉默了片刻,說道:“雷真人的判斷沒什麼毛病,不過陸副堂主的說法也不能算錯。”
齊玄素又回想起了第二次見到張月鹿時的那種緊張感覺,故作訝然道:“你是說那個十分神秘的清平會?”
張月鹿微微頷首道:“沒錯,清平會。‘天廷’以人數取勝,麾下信眾弟子以數十萬計,魚龍混雜,良莠不齊,頗有些烏合之眾的意思。清平會則是走了另外一個極端,其人手貴精不貴多,人數很少,卻沒有泛泛之輩,我們在盂蘭寺遇到的謝秋娘就是清平會的成員,甚至隻是乙等成員。”
齊玄素能說什麼呢。什麼叫甚至隻是乙等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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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道門升上不去,清平會也沒升上去,隻是個丙等成員。
見齊玄素沒有開口,張月鹿自顧補充道:“據我所知,清平會的成員分為甲、乙、丙、丁四等,乙等成員已經不低了,不過甲等成員才是清平會的核心,人數極少,卻無一不是真正的大人物。”“我並非懷疑雷真人的眼光,隻是我覺得能把風伯打成這個……樣子的人,不是無量階段的武夫那麼簡單。如果是許多拳才把風伯生生打死,那也就罷了,無量階段的武夫的確可以做到。可如果是一拳把風伯打得粉碎,那就絕非無量階段能夠辦到的”
“我覺得,以雷真人的眼光,不是看不出此中的玄機,隻是不想在這個關頭多生是非,如果是無量階段的武夫,範圍較大,不好確定具體目標,沒有線索,便可以暫時擱置不提。可如果是造化階段的武夫,那就範圍很小了,屈指可數,很容易確定到某個具體的人身上。有這等境界修為之人,哪個不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真要牽扯進來,事情就複雜了。雷真人是不想把水攪渾。”
齊玄素輕咳一聲:“造化階段的武夫,沒有那麼誇張吧?”
張月鹿看了他一眼:“一點不誇張,從風伯眼珠中還原的景象來看,風伯麵對這一拳的時候,竟然沒有任何避讓的動作,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拳頭打向自己,這說明什麼?總不會是他心生死誌。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躲不開,所以出拳之人的境界修為可想而知。放眼整個江南,隻有江南提督軍務總兵官有這等境界修為,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把自己卷到漩渦裡去。”
齊玄素有些尷尬:“所以你覺得出手之人是個清平會的甲等成員?”
張月鹿點了點頭,喃喃道:“一位清平會的大人物參與到金陵府的局勢之中,意欲何為?
齊玄素在心中默默回應道:“作為清平會的大人物,我隻是無奈自保而已,沒什麼意欲何為。”
張月鹿知道的遠比齊玄素要多,其實三道都有一些專門做臟事的人,不能說清平會就是全真道的屬下,可清平會與全真道有些關係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