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道:“誠意如何,不在於我,而在於你。”
嶽柳離問道:“你獨自一人過來見我,難道就不怕張法師吃飛醋嗎?”
齊玄素道:“當然怕,不過不讓她知道不就成了?”
嶽柳離忍不住笑道:“好一個不讓她知道,你們男人啊……”
“我們男人如何?”齊玄素亦是似笑非笑。
“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嶽柳離輕哼了一聲。
齊玄素哈哈一笑,道:“張青霄好則好矣,家世好,門第高,師承機遇樣樣不缺,前途無量,攀上了她,那便是鳥隨鸞鳳飛騰遠,未來可期。隻是一點不好,大小姐脾氣,為人獨斷專行,有些時候著實是讓人喘不過氣來,時間久了,用八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倒是在嶽柳離的意料之中,軟飯哪是那麼好吃的。這些個世家公子少有良善之輩,世家小姐們也不遑多讓。
嶽柳離道:“如此說來,你我也是同病相憐之人。”
說話間,嶽柳離如弱柳扶風,朝著齊玄素這邊稍稍靠了一下。
齊玄素伸手扶住嶽柳離的肩膀,問道:“有酒嗎?”
嶽柳離笑了笑,轉身離去。不多時後,她端著一壺酒和兩隻酒杯走了回來,放在房中的桌上。
兩人隔桌對坐,嶽柳離端起酒壺,先為齊玄素斟滿一杯,再給自己斟滿一杯,然後舉起酒杯:“齊主事……”
齊玄素打斷道:“不要叫齊主事,太生分了,還是叫我‘天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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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嶽柳離眼眸流波,嫣然一笑,“天淵,我敬你一杯。”
齊玄素二話不說,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兩人推杯換盞,不一會兒便把這一壺酒喝得差不多了。
齊玄素已有了幾分醉意。
便在這時,嶽柳離不再坐在齊玄素的對麵,而是變成坐在齊玄素身旁,媚笑著問道:“天淵,你知道龍虎社的時候,我為什麼要算計你嗎?”
齊玄素搖了搖頭:“不知。”
嶽柳離又問道:“你想不想知道?”
齊玄素還是搖頭道:“不想知道。”
嶽柳離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口是心非,你今天過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你說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訴你。”
齊玄素沒有應聲,雙眼半閉半合,隻剩下一線,似乎已經抵不住醉意。
嶽柳離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當初在萬象道宮,眾多同窗,哪個不對我朝思暮想,哪個不為我神魂顛倒,明著的,暗著的,就是好些個德高望重的教習,不敢向我正視,乘旁人不覺,總還是向我偷偷瞧上幾眼。”
“唯獨你,一個連姓都沒有的下賤坯子,又算個什麼東西?自以為多麼了不起,竟是對我視而不見,不向我獻殷勤也就罷了,還敢忤逆於我,我當然要讓你領教我的手段,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你沒死,算你運氣好。可下賤胚子就是下賤胚子,我當你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到頭來還不是跪著舔張月鹿的鞋子?除了家世,張月鹿又比我強在什麼地方了?偽君子,假道學,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了。”
齊玄素一動不動,任憑嶽柳離言語羞辱。
“是不是想動卻動不了?也是你自找的,非要喝酒,於是我就在酒中加了些‘返魂香’,這可是好東西,號稱是死屍在地,聞氣乃活。可如果活人聞了或者吃了,哪怕是天人,也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真氣消散,渾身癱軟無力。”嶽柳離翹了翹嘴角,“你今天又是為什麼來的?哪有貓兒不偷腥,你拿龍虎社的事情要挾於我,要我委身於你,我抵死不從,你便要用強,若是讓張月鹿見到這一幕,她還會護著你嗎?”
說著,嶽柳離一拉衣袖,露出個白亮的肩頭:“正所謂奸出婦人口,就算張月鹿信你,彆人會信你嗎?這可是道門,壞了德行,便再無立足之地。萬修武死了,是你殺的也好,不是你殺的也罷,都無關緊要啦。”
齊玄素竭力睜開雙眼:“好算計。”
嶽柳離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摘下束發的玉簪,一頭青絲如瀑布傾瀉,垂落至腰間,柔絲如漆,然後又解開了腰帶,她的臉上更是嬌媚無限,聲音柔膩道:“天淵,你可彆怪我行事狠辣,怪就怪你太貪心,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自己送上門來,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齊玄素艱難道:“‘返魂香’不分敵我,沒有解藥,你如何還能行動自如?”
嶽柳離咯咯笑道:“你喝得多,我喝得少,我此時同樣真氣受製,也沒多少力氣,可手腳卻還能聽使喚,這就足夠了。”
“原來如此。”齊玄素恍然道。
嶽柳離的神色一冷:“說得夠多了,你就乖乖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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